聽了于殊尋的這一番話後,女子又挑眼看了她一瞬,才微微側過了身,并往裡面走去。
“既然如此,那你就進來吧。”
這話裡帶着幾分無所謂。
而于殊尋跟着對方走進房子,便就聞到了一股有些潮濕的味道以及一種有些奇怪的焚香。
但她環顧四周,都見不到有什麼祭祀之類的東西。
正在此時,前方那女子卻忽然返過了頭來。
見了她這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唇邊反而漾出一個笑來。
“怎麼,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嗎?”
說着,那輕薄的外衣便從女子的身上滑過,并露出了一個雪白的肩頭,于是于殊尋的神情頓時變得不自在起來,她将視線側開了一瞬。
而面前的女子卻反而湊了上來,看不清對方的神情,于殊尋正想要制住對方的動作,卻感到一陣淩厲的殺意正朝自己心口而來。
“下輩子,不要做這種多餘的事情了。”
沒什麼防禦的于殊尋頓時有些驚慌,隻憑着習慣用靈力往旁一撥,算是避開了緻命傷,但危險之處,在于,女子的修為比她方才預估得還要高許多!!
大概已經到了金丹期!!
且招式熟練,一看就是經受過多次實戰之中訓練出來的。
而在對方接連不斷的狠厲攻勢之下,本就落後了些許的于殊尋也稍微拿出了幾分架勢來,隻是當那劍鋒對上對方之時,卻又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于是隻這一瞬,女子便就退了開去。
“呵呵呵。”
“沒想到,你們這種人也會猶豫……”
女子嘲笑着面前人有些狼狽的臉色,而後者卻是神色恍惚,似是陷入到自己的世界之中。
過往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朝于殊尋襲來。
想到自己出手之後的可能性,她一時身子也有些顫抖,但在對面之人再度襲來之時,那眼中還是漸漸多出了幾分殺氣。
**
亭子下。
一人一妖對坐而無言,卻都在沉浸于自己的思緒之中。
無憂托着下巴,清澈的目光凝望着不遠處那棵生長得很好的樹木,但思緒卻亂成了一匹布。
想着想着,她便情不自禁地冒出了一句心聲來。
“問世間情為何物?”
本以為會有些突兀,卻沒料到已經沉默了許多天的餘淺竟然立刻回道。
“情,不過是一時沖動罷了。”
”是這樣嗎?“
無憂很快看向了對方,并也用這句話來闡述自己的心聲。
“是。”
餘淺笃定道,目光憤恨。她難得有如此多想要表達的欲望。
“說到底,也不過是出于傳宗接代的本能而已。”
“而人們,卻将那種沖動當做了情,并且用各種華麗的詞彙來裝飾它,但說到底,人都是會變的,最終還是會有一人破壞這段傳說。”
“哦哦。”
無憂正沉浸于思緒之中,如今被對方這一番話也像是點醒了一般。
但還是有些疑惑。
“那如果一開始就不能繁殖呢。那為的是?”
聞言,餘淺有些恨鐵不成鋼似的望了她一眼。
“那就是好色。”
“嗯?”
無憂聞言,似乎有些驚訝。而後者也終于漸漸醒悟過來這妖今日的一番感悟了。她們都在說自己的事情。
“啊,那個,你的情況我不清楚。”
“我方才隻是指别的……”
餘淺說着說着,那股怒氣卸了下去,又很快變作了原先那般百無聊賴的神态。
“我回去了。”
餘淺很快道了别,回房休息,而被留在原地的妖卻還是有些出神。
——
無憂将對方的話揣摩了幾遍,卻還是覺得橫在眼前自己面前這個問題無解。
昨日被陳千仞那樣一點。
她倒真的覺得她們關系似乎真的不那麼簡單。
但不是懷疑對方,畢竟萬摧的态度誰也看得出來,她覺得不簡單的是自己。
所以才困惑起了情人之間的情的定義。
此前,她便已經覺得自己在萬摧面前總有些不太安定,情緒起伏大,且渴望親近以及讨好對方。
難道她是真的喜歡上對方了嗎??
但世間有那麼多關系,誰能笃定自己不能隻是單純地喜歡對方呢。
這喜歡也算情嗎?
無憂費勁了腦筋去想,一坐便到了後半夜。
最終,無憂還是望着自己的影子搖了搖頭。
自己還是有些傻了,這個結果根本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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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裡?”
第二天,當無憂才要站在山沿時,便聽見了後邊的聲音。
她并無意外地回頭,隻遞給了對方一張紙。
陳千仞接過東西,稍微垂眸掃了一眼。
上面是那個魔人以平靜的口吻說了,既然無憂身體康複了,那自己便要回家處理一些事情。
“然後?”
陳千仞的神情很有些無語。
“你就要去找她嗎?”
“對的。”
無憂平靜地點了點頭。
“我才回想起她這段時間狀态似乎不是很好,有些擔心。”
“就這樣?你管的真多。”
陳千仞一副完全不能理解的樣子回道。
而無憂卻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是的,畢竟我很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