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回複了一個貓貓驚喜的表情包。

‘太棒了！謝謝你傑！’

‘我已經迫不及待和他們擁吻了’

‘馬上我就能逛完下城區，一會兒見小翅膀——’

傑森看了一會兒屏幕，打開表情包頁面上下翻動，最後選定了一個高速行駛的摩托，既能告訴他自己收到消息，又能說明已經在去的路上了。

他去換了個日常點的連帽衫，帶上帽子後活像一個壯碩teenager，給哥譚和布魯德海文深夜震懾路人的成分增加了多樣性。

店面很好找，順着炸物的味道就能看到店的大字招牌。

傑森注意到靠在落地窗座位上刷手機的迪克，無端的，他徑直轉身走進視線盲區的角落。

本來就沒有燈光的黑暗街角，幾乎無人能發現他。

傑森感覺血液在往臉上湧，心跳也跟着急促。

【與人溝通好像很讓人恐懼】

可能馬上他就會如同之前的無數次聚會一樣，在臨門一腳時回避退縮。

他知道這是青少年時期沒有培養好社交的能力，也源于早些時候人們的比較。

和迪克站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格外的讓人難堪。

作為羅賓時傑森陶德就不能和前任的黃金男孩相比，而回來之後的種種更是讓他們失去了同台競技的必要。

迪克是面會發光的鏡子，讓他不得不和自己被放大照亮的缺點相處。

傑森甩了甩冰涼發麻的手指，沒事的，他隻需要短暫的做一下心理建設就能恢複常态。

他得把自己的自信翻一翻找出來‘穿上’，好在鏡子看到一個存在缺點但是還算不錯的家夥。

但是自信這個東西不也是說找就找，比起建立自信反而承認自己一無是處更能讓人心态平和，能平穩的開始為自己是廢物這件事生氣。

當你生氣了，那其他情緒就不重要了。

于是青年人帶着一股子一種‘我就爛’的破罐破摔之氣推開快餐店的門，在櫃台點了套餐之後坐到兄弟對面。

迪克眼巴巴看着壯碩teenager。

“傑，我的麥片呢？”

“放你公寓裡了。”

傑森頭也不擡直接打開漢堡開吃，牙齒合上的力道看的迪克腮幫子酸，他小心翼翼把自己的薯條推過去。

“看來還是有點生氣？”

“……沒有。”

他還不至于現在還跟布魯斯置氣，實話說不提都要忘記剛吵完這回事了，他隻是在維護為了保護情緒而刻意去找的憤怒。

“真沒生氣。”

“你最近怎麼樣？”

迪克摸摸鼻子。

“還行吧，你知道的，每天就那些事。”

他整個人在桌子上攤下去。

“……好想揍布魯斯一頓。”

傑森聽夜翼叽裡呱啦念叨着什麼‘誰會理他’‘讓阿福都提姆都撤出去，達米安和他爸一起喝西北風是應得的’。

所以達米安又幹了什麼？

他沒問，無非就是無條件站蝙蝠俠，或者為了報複砸爛迪克的車和麥片。

他們聊了很多，最近的趣事，生活裡的不快，傑森看向月亮，覺得氛圍蠻好，都在各說各話，不被重視，也不被忽視。

好像把憤怒丢到一邊去也不是那麼危險。

但傑森陶德依舊攥緊了那些憤怒，還不是可以這樣做的時候。

青年平靜沉下目光，連他自己都覺得可悲的，再一次拒絕坦然接受愛。

他想。

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