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于鞘中的一記居合在到達指定位置時怒而出鞘,銀亮的刀鋒裹纏着極薄的水查克拉,将在那一瞬閃過的刀光渲染為極美的淡淡銀青,倏爾劃過,竟宛若月下海面翻湧起浪時的青藍水幕。
可惜你背對于我。
一記斬出,我心中無波無瀾。滔天的殺意早已盡數收束——我手中之刃即為殺器,我手中之招式即為殺意。
可惜你背對于我。
否則,我應當可以從你的眼中看到我究竟揮出了怎樣流麗的一刀。
不過,用這樣一刀送你下地獄……也該值了。
利刃切割血肉的聲音極為細小,幾乎無聲無息,而切斷骨骼的聲音卻不可避免,噼裡啪啦的脆聲與悠長的刀鳴一同回蕩在我的耳畔,以至于我一時之間竟無法分辨發出聲響的究竟這人的骨頭還是我的刀。
不過我的刀還可以再換,他卻一定是活不成了。
我的目光于刹那之間停留在他身體一端被我的刀鋒帶出的血——已經足夠了。
瞬身,退避。
如果有再次出刀的必要,這個一擊即退的習慣足夠讓我給敵手帶來第二次的猝不及防。
不過按照當前的局面來看,很明顯已經不需要我第二次出手了。
另一人的身上有兩個洞,一處是心口處來自春日青的刺擊,另一處是在腰腹間,制造它的卡卡西的右手上甚至都沒有一絲潮濕的血氣,有的隻是空氣中一抹淡淡的焦糊味道。
不過電光火石,一切便已經結束了。
能夠最大程度證明剛剛發生了什麼的竟是我殺死的那個人——他的身體後知後覺迸出的血液飛出了數米,那些新鮮的迸濺狀血迹在月光之下拉出長長的尾巴。
三人一時無話。
“千鳥,”猶豫了一下,卡卡西自己解釋道,“我自己開發的忍術。”
春日青也猶豫了一下:“有點吵。”
“……”
眼看着空氣凝固,我迅速跟上翻譯:“他的意思是你可以把千鳥改良得更隐蔽安靜。”
“電弧的範圍,”春日青補充說,“電弧的範圍決定了電弧的閃光,也決定了電弧引發的空氣爆鳴。”
“……”卡卡西的死魚眼眼角一抽,“我知道了。”
然而這種放松的氛圍并沒能持續多久,我們看到金色的閃光倏然出現在一旁,随之而落在那處空地的水門卻并非空手而來——一具屍體被他拎在手中,又丢在地上。
“盯梢的人,”水門的嗓音像是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離這裡不近,很謹慎。”
不用照鏡子我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該有多難看。
該死,我怎麼就忘了……我們能嚴陣以待地對待他們,他們怎麼就不能嚴陣以待地對待我們?
如果不是有水門在外圍看守,我們今天是不是就翻車了?
吃一塹長一智。
“是活捉到的,但他什麼都沒說……确切來說是也說不出來。”說話間,水門先是揭了他的面具,又手上使力卸了他的下巴,把這人的口腔展示給我們看。
那人的舌面上有一個紫黑的印記……我看着有些眼熟。
我立刻開始翻看地上兩具死屍,果然。
“是咒印,舌禍根絕。”我站起身,冷不丁道,“用來封口的下三濫把戲,吐出含有相關信息的情報則會暴斃當場。”
我看了看收回的那三張與暗部面具基本相同卻又有微妙不同的面具,又看了看水門幾乎滿是寒霜的臉色,心中有了些想法。
“村子是有内感應結界的,我們的動靜不小,警備隊卻現在還無知無覺,”春日青冷聲道,“今晚當值封印班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