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膈應死你。
“噢~原來如此!”
陽一發出恍然大悟的聲音,并且裝模作樣地用拳頭捶了一下掌心,看起來像個大齡弱智兒童。
“那從現在開始你就叫志村團藏好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沒必要這樣吧?”
“诶,不是你自己說的随便什麼都可以嗎?”
“……”罵人的話被我哽在喉間,“隻有這個不行……水戶門炎和轉寝小春也不行。”
“你好麻煩啊年輕人。”
……
“好吧,那麼合作愉快,”陽一狀似可惜地歎了一口氣,“大和撫子。”
“……”
這人真的好惡心啊。
被推斷出來自木葉其實并不出我所料,倒是後面關于我的“名字”的極限拉扯……表面上看隻是陽一那家夥的惡趣味,然而隻要多想一層,便會驚覺這個人的行事風格。
在木葉,“志村團藏”這個名字被賦予了遠超其本身的意義,在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說是微妙——你可以通過一個人對這個名字的反應推斷出從“這個人是否接觸到了木葉的核心團體”到“這個人更傾向于鷹派還是鴿派”再到“這個人是正常人還是傻逼”等等一系列問題的答案,雖然用一個名字來試探立場怎麼想都多少沾點離譜,但是誰讓那是“志村團藏”呢?
反正我是忍不了這個名字的。
我面無表情地想。
陽一,你赢了,論膈應人和試探人的本事确實是你赢了這一局。
“你們的武器。”我對那聲“大和撫子”不作理睬,隻是遞出另一隻手中握住的四條鉸鍊。
然而另外三人也對我的聲音不作理睬,他們隻是沉默而默契地轉頭望向陽一,而陽一則“嘿嘿”地笑了兩聲,瞥過眼來:“這麼好心呢?”
“我清楚自己的處境,也了解自己的價值。我知道我現在之所以還能站在這裡,完全是因為你們怕麻煩、想偷懶……好吧,那麼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合作,自然也就不會再磨磨唧唧地勾心鬥角。”
我語氣平靜,神情卻皮笑肉不笑。
“‘玩不起就不要玩’——雖然這麼說更合我的心意,但是很可惜,孤注一擲可不是玩遊戲。”
假話。
前一句是假話。像我和他這樣的人,推動他提出“合作”的怎麼可能會是簡簡單單地傲慢與怠惰?一定有一個理由,一定有一樣利益,一定是一些我能輕易給他們帶去、而他們自己不容易得到的東西。
結合他剛才給出的合作條件進行推論的話,或許是……一個時機?
後一句也是假話。因為我從不孤注一擲。
“你赢了,而我還不知道你們的目的是什麼,所以現在,我該給自己加上一點砝碼了。”
我冷笑一聲,遞出鉸鍊的手擡高到了他的眼前。
“拿着這些礙事的東西——如果你還不想讓那個人的手廢掉的話。”
讓他們每個人身上都帶有我的血是最關鍵的一步棋,既然如此,我當然也願意花上更多的心力去混淆它。
加入一盤狼藉的棋局來迎合他的計策。
獻出一點鮮血與疼痛來成全他的惡念。
接受一個侮辱的名字去順應他的報複。
添上一枚合理的砝碼去晃花他的眼睛。
輔料到此為止,之後是主材料的舞台。
雪已停歇,雲層卻不曾散去,太陽無聲無息地爬上高天,在空中變成一個模糊的小光球。
醫療忍術将陽二的手傷恢複了至少七成,我用繃帶将他的手掌包紮固定,視覺看上去的确幹淨整潔——不知不覺地,“野豬上樹”也來到這種程度了。
“就當留個紀念。”
我微笑着在雪白的繃帶上按下一個血手印,陽二的反應也并不出乎我的預料——他警覺地看我一眼,果斷地将那層繃帶撕下扔掉。
然後他從陽一手中接過鉸鍊,擡手亮在我的眼前,那意思就是——
[你是自己來,還是我們代勞?]
我後退一步,環顧四周。所有人都已經重新持起了鉸鍊,所有人都已經待在他們該在的位置。我又回到了這個牢籠中,仿佛自投羅網的飛鳥。
但是鉸鍊沒有碰到我,這是不一樣的。
我看了看鉸鍊上的血液,看了看他們被血液沾濕的手指,最後回頭,看了看陽一微微眯起的眼睛。
……主材料也齊了。
血繼——一個血紅的、完全不該出現在常規狀況中的意外。
在乎——四顆鮮紅的、對特定對象會滿懷着柔軟敞開的心。
實現充滿驚喜的反轉需要三道工序。
第一道。擡手,握緊拳頭,讓血液一滴一滴地滴落在腳下的平台上。
第二道。一個響指。
第三道。欣賞火焰。
“啪”。
我的腳邊爆出驚人的溫度,而通過陽一緊縮成針尖兒的瞳子,我判斷出那大概是一團血紅色的火焰。
“最後是一個善意的提醒——”
我雙手合在胸前,誇張地發出聲響。
“我的血繼是瞬發,所以不建議各位輕舉妄動喔~”
啪。
局勢反轉。
鳥兒拍拍翅膀。
“再次自我介紹一下。”
我笑吟吟道。
“木葉暗部,黑狐。”
“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