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到底要我怎麼表現啊?”嘲風揣起手,看向作精小姨子。
“爹,你附耳過來。”夜昙神神秘秘地向嘲風招手。
“什麼?”嘲風一臉防備,且并不是很想動:“你說吧,我聽得見!”
“哎呀,爹~~”夜昙開始撒嬌:“你再靠近點!”
這麼緊張幹嘛嘛,她又不會吃了他。
“……”嘲風無奈地将頭湊過去:“老實說,到底想要我幹嘛?”
“我想啊……”夜昙話音未落,便直接向嘲風擊出一掌,“我想你退位讓賢!”
他們之前有過約定,隻要她能打赢他,馬上就能繼承宮主之位。
當然,這約定也是夜昙撒嬌賣乖得來的。
對此,嘲風是萬分後悔的。
因為答應了她之後,家裡随時随地都會上演全武行。
除了青葵在的時候。
嘲風自然能感覺得出夜昙憋的壞水。
這是他身為沉淵惡煞的基本修養。
掌風未至之時,他已心随意動,一個閃身,急速退出幾丈來遠。
夭壽啦!
女兒又要打爹啦!
真是逆女啊!
————————
幾個回合下來,夜昙順利地接住了嘲風的招式。
當然這是在她的便宜爹開閘放水的前提下。
“啊——”夜昙佯裝不敵,一個趔趄,故意賣了個破綻,想引嘲風近身。
老爹也的确如她所料的那樣過來了。
這次的偷襲,眼看着就要得逞啦!
正在夜昙激動得不行的時候,她卻冷不防地被嘲風抽出的魔鞭絆着了腳。
一瞬間,局勢便完全逆轉了。
夜昙被打趴在地上。
“小丫頭片子,你想當宮主,還嫩着呢!”
說着,嘲風幹脆利落地收回了魔鞭。
這小姑奶奶明面上說是要和他切磋本事,實際上卻總是偷襲。
不過,這種事情是數不勝數,嘲風也見怪不怪了。
還好,她總算知道一點分寸。
知道不能用毒藥陰她的“老父親”。
這幾年夜昙跟着青葵學習用毒之術,還别說,學得可謂是小有所成。
煉出來的毒,那可是叫一個五花八門。
就跟小姨子肚子裡的鬼主意一樣多。
換言之,她要是真的偷偷下毒,他也不一定能抗得住。
“讓你偷襲!都跟你說幾遍了,打架得光明正大!”雖然嘲風心裡也明白得很,他是沒什麼資格這麼教訓人的。
但是他這不是跟着葵兒,棄惡從善了嘛!
“摔着了嗎?”想到青葵,嘲風就覺得他的良心又開始發光發熱了,連帶着對小姨子都和顔悅色了起來。
夜昙沒出聲。
得,看來小姨子還在生氣呢!
嘲風無可奈何地蹲下來,想拉自家嫡親小姨子起來:“想要赢我,你還得練個幾年吧!”
他可不敢說出實情,隻能輕描淡寫。
畢竟,沒有花靈之力的小姨子,大概這輩子都打不過他。
夜昙感覺到嘲風扒拉住了自己的手,想攙她起來。
她哪裡肯依,隻是把頭一轉,使出全身力氣,緊緊扒住地面,在那哼哼唧唧,卻不肯起來。
“少賴皮,快起來!”
“哼!”
就在嘲風努力想把這塊狗皮膏藥從地上揭起來的時候,便看到一個人影走進帳來。
白衣蹁跹。
是青葵。
他頓覺不妙。
隻是為時已晚。
那廂,鬼精鬼精的小姨子已經開始先發制人了。
“娘!爹欺負我!他又耍賴!”
等的人終于來了,夜昙瞅準了時機就開始告狀。
“嘲風!之前你明明答應過我,會有分寸的!”看到夜昙弄得灰頭土臉,青葵有些惱。
至于稱呼這種事情,叫得多了,大家也都習慣了。
就連青葵都不再費力糾正夜昙,由她去了。
“明明就是她……”嘲風試圖辯解。
無奈葵兒的心太偏,一個眼神就讓他自覺自動地閉上了嘴巴。
“葵兒,你千萬别誤會,我隻是在教她新的招式。”
“昙兒”,青葵将夜昙從地上扶起來:“摔疼了嗎?”
“可疼了!”夜昙一把掀起裙子,擡起腿,挽起褲腳指着自己的膝蓋就開始添油加醋:“娘你看呐,皮都破了!爹他家暴我!娘你快幫我讨回公道!”
“昙兒,快坐下來”,青葵看見夜昙的膝蓋真的磨破了皮,心疼的不行,趕緊拿出消腫化瘀的藥膏替她上藥。
“嘲風”,青葵一邊擦藥一邊埋怨道:“囑咐你多少遍了,昙兒還這麼小,你下手得有輕重!”
“……”明明是小姨子先出手的。
嘲風委屈。
但他可不是少典有琴。
某沉淵惡煞知道,這種事情,向來是有理也要認作沒理。
越辯解,就越糟糕。
“葵兒,我錯了,我認罰”,舉重若輕這件事,嘲風一向頗有經驗:“就罰我不能吃晚飯,怎麼樣?”
“好啊好啊,就罰爹今天都不許吃飯!”夜昙開心得手都拍疼了。
“昙兒,别亂動!”青葵及時制止了因為扳回一城而激動起來的夜昙:“藥還沒幹呢。”
“……”
這煩人的小姨子!!!
他哪裡是說今天都不吃飯了,隻說了不吃晚飯好嘛!
————————
晚飯時分。
“爹,你說話不算話!”夜昙嘟起嘴:“你明明說今天不吃飯的!”
雖然她自己也經常說話不算話。
但這不妨礙她指責别人呀!
“我哪裡說話不算話了”,嘲風又夾了一筷子肉,從容地放進嘴裡,嚼了幾口:“我哪裡吃飯了,我這不是在吃菜吃肉吃面嘛!”
“……”
“……”
别說夜昙無語了,青葵也有點無語。
但她到底不想看嘲風挨餓,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既然你不吃,我就都吃完了哦!”嘲風趁機夾了好幾片肉。
個小丫頭片子,還想跟他鬥。
他又不是老七,由得她随便欺負。
“不要!那是我最喜歡的羊肉!”夜昙急于捍衛自己的食物。
飯桌上,兩雙筷子你來我往,打成一團。
“昙兒,别搶了,廚房還有的”,青葵試圖制止這兩個人幼稚到不行的舉動,便轉移話題道:“明日就是你十五歲的生辰,你想要什麼禮物?”
“娘~我想要錢”,聞言,夜昙也不忙着搶羊肉了,“我還想要……想要件兵器!”
赤手空拳打架什麼的,也太難了吧!
“好啊”,為了哄好夜昙,青葵自然是滿口答應:“都依你。”
——————
晚飯過後。
“葵兒”,嘲風想起青葵答應夜昙要給她兵器的事情:“真的要給兵器嗎?”
先前,他們不給,也是怕這小姑奶奶到處胡鬧。
“嘲風,我覺得,昙兒也長大了”,青葵似是下定了決心:“也該把美人刺給她了。”
“好吧,我都聽你的,可是……”
“怎麼了?”
“美人刺還在老七那裡。”嘲風指出了問題的關鍵。
少典有琴當初根本就沒把兵器給他們呀!
“……”夫妻兩個相視無言。
“要不,我們就……飛鴿傳書?”不得不說,青葵和夜昙的思路還是很相像的,“讓神君派人送下來。”
————————
一個時辰之後,身為“鴿”的谷海潮已經站在蓬萊绛阙了。
飛池還非常不合時宜得地為他遞上了一杯清氣茶。
谷海潮一頭黑線,忍不住偷偷翻了個白眼。
卻也難怪,誰大半夜被要求出差,心情都不會好。
“發生了什麼事?”如此深夜,谷海潮還前來天界,少典有琴自是緊張。
接到翰墨的消息,他便匆匆自觀星台趕回蓬萊绛阙。
“神君。”谷海潮施了一禮。
“昙兒如何了?”仿佛驚弓之鳥一般,心系娘子的玄商神君全然忘記了和谷海潮客套,甚至連個讓他“坐”的意思都沒有,像是下一刻就準備沖出去了。
“神君,夜昙公主無事。”谷海潮作為嘲風的得力手下,自然知道說話要抓重點。
“這便好……”聞言,少典有琴心頭稍安:“如此深夜,嘲風派你前來,所為何事?”
“神君,我家大人說,明日是夜昙公主的生辰,公主想要美人刺當生辰禮。此物原是您保管的,故而大人派屬下來取。”他就是個信鴿。
“是這樣……”聞言,少典有琴低頭沉吟。
已經十五年了。
也夠久了吧!
他這鳏寡孤獨的日子也着實過得夠了。
“神君,我去替您取來?”一旁的飛池開口詢問。
“不用了。”
“神君?”飛池和谷海潮都很是不解。
“本君親自去一趟。”
————————
深夜。
合歡宮某帳篷内。
燭火搖曳,映出了三個身影。
正是玄商君、青葵和嘲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