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末眼神裡流露出一絲不解,疑惑道:“什麼癖好?”
【笨蛋,本體會把聲音屏蔽,他肯定什麼都沒聽到。】
看不下去的小溫傳音到少年耳中,提醒他不要輕易暴露。
溫影這才假裝無辜般解釋:“喜歡偷聽的癖好啊。”
“其實上校若是有這種需求,直接說就好了,我們肯定不會拒絕的。”
“背地裡做小動作,很不厚道。”
溫影說完便注意到掩藏在隊尾的熟悉身影,瞥見獵人腰上别着的厚實槍械,同時嗅到空氣中彌漫的濃重殺意。
“江寒楓?”他輕呼着那人的名字,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所以這麼多人,都是派來抓我的?”
少年闆下臉默然地盯着屹立在門口的人群,不僅沒有慌張反而表現得十分鎮定。
“沒錯,都是來抓你的。”
聽到呼喊的江寒楓從隊尾走至薛末身邊,冷着臉給了男人一個眼神。
接收到命令的薛末立刻點頭,擡起手做了個行動的姿勢,駐守在門口的下屬便踏進病房壓着溫影的胳膊就要把人帶走。
“輕點!疼!”
肩膀上的傷口再一次遭受重創,牽拉後傳來撕裂般的痛感。
“你們在幹什麼。”
餘燼拽住壓着溫影人的胳膊,站在少年面前替他擋去未知的危險,呵斥道:“他身上還有傷。”
“傷?”薛末聞言走到溫影身邊,俯身觀察着肩膀上依舊流血的傷口,皺着眉疑問:“怪物不都有自愈能力麼,為什麼你的傷怎麼還沒好?”
男人喃喃自語:“奇怪,真是奇怪。”
溫影捂着疼痛的部位蒼白着臉詢問:“你一口咬死我是怪物,證據呢?”
“證據?”
“沒有證據就随便抓人,是你們一貫的作風嗎?”
溫影忘卻疼痛露出歡雀的表情,空氣裡彌漫的血腥氣味成了他的興奮劑,壓制着他的人都逐漸吃力。
“我就是證據!”
高呼的聲音傳進每一個人耳中,江寒楓大跨步走進病房,憔悴的臉上滿是恨意。
江寒楓憤怒地走到溫影面前,指着少年開口:“我親眼看到的!溫影是怪物,他殺了人,還想殺了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溫影無視江寒楓的指認突然捂着肚子大笑,直笑到腰都挺不起來,好像遇到了天大的喜事。
“你笑什麼?”江寒楓皺着眉質問。
“笑你們愚蠢。”
溫影擡頭對上餘燼關切地目光,嗅着空氣中已經消散的奇異香味,開口詢問:“老師相信江寒楓的話嗎?”
你會選擇站在我這邊嗎?
後面的話雖然溫影未能詢問出口,但雙方都心知肚明。
“我沒有說謊!”江寒楓淚眼婆娑地看向餘燼,求證般拽住他的衣角,“老師——你要相信我!溫影絕對是怪物,不能再讓他留在學校了!會死人的!”
少年滿臉驚恐,好像下一秒就會遭到怪物的襲擊。
溫影笑着反問:“所以你說了這麼多,到底有誰死了?”
“周聞!周聞死了!我最好的朋友周聞,被你殺死了!”
在那個雷電交雜的早晨,周聞被怪物扭斷脖子死去了。
江寒楓崩潰到怒吼,捂着腦袋無力地癱倒在地上,坐在地上不停地喃喃:“他殺了周聞,還想殺掉我,再不抓住他我們都會死的!”
江寒楓恐懼到整個人都在發抖,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薛末急忙把驚恐的人攬進懷裡,冷着臉下達命令:“抓住溫影!”
“等等!”溫影自我辯解,“薛上校抓人前真該先調查一下,畢竟隻要稍微查一查就能知道——精神病人的話不能相信。”
“精神病?”
看了許久戲的小溫見縫插針地問了句:“誰精神有問題,是那個大喊大叫的哥哥嗎?”
江寒楓像是突然被戳中心事,瘋了似的對着小溫怒吼:“你不要胡說八道,我精神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溫影,是他!他殺人了!”
小溫被這突然的怒吼吓到,膽怯地縮到餘燼身後。
薛末看見江寒楓崩潰的模樣,不再管質疑冷着聲音命令:“把他帶走!”
“别碰我!”
獵人無視溫影的抗拒死死按住他的身體,用最能牽扯到傷口的動作把人暴力地押出了病房。
周聞死了?
可……周聞似乎……
餘燼突然想到什麼,立刻呼喊:“放開他。”
他站在少年面前擋住了衆人的去路,一字一句認真地說:“放開溫影。”
薛末蹙眉不悅:“你要阻礙公務?”
“若真的有問題,我自然不會阻攔。”餘燼解釋,“可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周聞——根本就沒有死,前兩天他還在學校裡上課。”
那場事故受傷嚴重的除了溫影就隻有跳樓的江寒楓,其他人都隻是輕傷,根本沒聽說有人身亡的消息。
所以這很可能隻是一場誤會。
或者說是污蔑。
“老師不相信?覺得我在說謊?”江寒楓不可置信地開口,“我跳樓後差點死了,你覺得我在說謊?”
他的臉上滿是震驚,那是發現自己被敬仰之人懷疑而産生出的崩裂般的痛苦。
餘燼避開目光轉頭看向薛末,嚴聲道:“我也許會相信你,但絕對不會相信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