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雪抱了抱聞雨,沒有說安慰的話。她此時是同樣的心情,她知道任何安慰在此刻都是蒼白無力的,除非有人說孩子找到了。
晚上一點,他們終于接到了電話,是軍方打來的。
“請問是簡竺笙和宋一楠的家人嗎?你們的孩子被人販子團夥拐走,被軍方設的哨卡攔了下來,現在請你們立刻來接孩子回去。”
兩家人火速趕往電話裡說的地點,等趕到時天都快蒙蒙亮了。兩個孩子此時正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吃着士兵們烤的土豆,一身都是泥。
見爸爸媽媽來,簡竺笙肉肉的小手舉着土豆飛奔向簡衡傑和聞雨,簡衡傑一把将她抱了起來,下一秒聞雨就将孩子奪了過去,将簡竺笙緊緊摟在懷裡,淚水浸濕了簡竺笙的袖子。
“對不起媽媽,我不該亂跑,讓你擔心了。”簡竺笙把手上的泥蹭掉,一下又一下地替聞雨抹去眼淚,“媽媽,這幾個大哥哥說這是魔法土豆,吃了就什麼都不害怕了,我還留了一半,全都給媽媽。”
聽到簡竺笙的話聞雨心頭湧上濃烈的酸澀,對孩子失而複得的喜悅無法沖淡她心裡的愧疚。她是一定要跟簡衡傑分開的,隻是對不起笙笙了,笙笙還這麼小就讓她的原生家庭不再完整。
再回到家已經天光大亮,簡竺笙洗完澡沉沉睡去,聞雨替她蓋好被子輕輕關上房門。
客廳裡,簡衡傑坐在沙發上,手裡端着一杯酒。
從事發到現在聞雨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聞雨坐到簡衡傑旁邊的單人沙發上:“簡衡傑我們談談吧。”
簡衡傑翹着二郎腿,靠在沙發座上,典型的談判姿态:“小雨,維持現狀不好嗎?”
“或許有的是人想過這種生活,但那個人不是我。”聞雨眼神堅定,“等會我會請律師來拟好協議,等民政局開班我們就去辦離婚手續。”
簡衡傑沉思着離婚的利弊,如何能将離婚帶來的損失最小化,沒有接話。
聞雨看穿了他的心思:“你不用盤算,我都想好了。”
“你的财産,必須分給笙笙一半。”
“可以,不過我得分批次打,每5年打一次錢。”簡衡傑一向不吝啬給女人花錢,崇尚能用錢擺平的問題就不是問題,可聞雨張口就是要一半的财産,讓他認真地思考起來。
“不行,一次性打過來。”聞雨此時的頭腦無比的清醒,冷笑道,“你可真會打算盤,就現在的經濟行情,你比我更清楚通貨膨脹的趨勢,同樣一筆金額5年後和現在的意義絕對不同,而且,誰知道你五年後會怎麼變卦。”
“不僅如此,直到笙笙成年之前你都必須演好父親這個角色。我會盡快帶笙笙搬離江市,不和你住,随便你在外面怎麼亂搞,無論找什麼借口,至少每個月要來看笙笙一次,不可以露出破綻。”
如果隻是給财産,他考慮後還是會點頭的,畢竟這些錢沒幾年就能賺回來,可聞雨提出的第二個要求,他不可能答應。他甯願花錢斬斷關系都不接受自己被拴住,隻是一個女兒而已,不值得他犧牲那麼大。
金絲雀太機敏了也不是好事啊,簡衡傑的眼神如鷹般銳利:“小雨,條件不能太過分,念在夫妻一場的份上我才坐下來跟你談,你執意要這樣的話,我可以讓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聞雨早就料到簡衡傑會這麼說,于是打開手機點開視頻,男女交纏的聲音從喇叭裡傳出,屏幕上簡衡傑的臉清晰可見。
聞雨揚起手機:“你說如果這個視頻流出去,對亞森的形象怎麼樣?”
簡衡傑瞳孔一縮,自己自信能輕松拿捏女人,倒是沒想到竟然被那個女人擺了一道,他伸出手一把捏住聞雨的手腕,奪過手機想删除視頻。
聞雨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删除也沒用,我早就做了備份,你永遠也找不到備份在哪。”
“怎麼樣,現在能談了嗎?”
“在一起幾年,我的人品你應該了解,隻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絕不為難你,甚至媒體想扒你,我還會替你說好話,這對你來說一點也不虧。”
或許是被威脅到了,或許是心裡還是殘留着對聞雨的感情,又或許權衡後這是最簡單的共赢方式,不論出于什麼考慮簡衡傑最終還是答應了聞雨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