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論我什麼時候建立新的家庭，我都不可能再要一個孩子了。老柯，你是大學老師，風華正茂，一表人才，你值得更好的姑娘，我，配不上你。”

說出這番話對自尊心很強的聞雨來說不是件容易的事，可這些問題逃避是沒有用的，它就那麼赤裸裸地擺在那裡，如一根巨刺卡在心裡。

“小雨，你讨厭我嗎？”

“怎麼會，老柯你這麼好，我怎麼可能讨厭你，就是喜歡你才會對你說這些呀。”說完，聞雨驚覺自己的措辭不對。

柯季笑得很暖：“所以你喜歡我嗎？”

聞雨眼神閃爍：“誰會不喜歡你呢，數學明明那麼無聊你的課卻堂堂滿座，笙笙也很喜歡你啊。”

“小雨，你知道我在問什麼。”

聞雨的耳根蔓延上紅色：“我，我沒資格回應你這個問題。”

看着聞雨的反應，柯季勾唇，眉眼盡是溫柔缱绻：“那就是喜歡了。”

“既然喜歡，那就好說了。”

“小雨，你現在的心情和我當年如出一轍，你在自卑。”柯季雙手捧起聞雨的臉，認真地說，“但離不離婚，帶不帶孩子，不應該是你貶低自己的理由，這隻是一段經曆，僅此而已，這并不妨礙你還是那個我喜愛的小雨。”

“我知道你的追求者一直很多，當他們知道你離異帶孩子後卻全都不見了，這是他們的自由，卻不該是你評價自己的參照。”

“我曾自卑于自己缺失的家庭，可現在無比慶幸自己有缺失的家庭，哪怕是一輩子不結婚，一輩子不要孩子，我都不會像其他男人一樣背負家庭的期盼，迫于壓力結婚生子。”

“我不在乎你跟我是什麼關系，不在乎我生不生孩子，我想要的僅僅是和你一起，不論我們是什麼關系，我都會把笙笙當自己的孩子一樣疼愛，能有笙笙這麼聰明可愛的女兒，别人羨慕不來的。簡衡傑不珍惜你們母女，那是他眼瞎，是他一輩子的損失，但我眼不瞎。”

聞雨鼻子一酸，眼淚順着臉頰滑落，她并不想讓柯季看見她的眼淚，這幾年在柯季面前哭太多次了，明明她不是個愛哭的人，她嗫嚅道：“耽誤你的幸福，我的心不安。”

“我和别人一起才是既耽誤自己的幸福，更耽誤别人的幸福，耽不耽誤應該是于我而言的，而不是你來決定的。”柯季小心地靠近聞雨，輕輕吻去她眼角的淚，貼在聞雨臉頰邊，“我因為自卑失去過你，現在我勇敢了，小雨，你要比我更勇敢。”

聞雨的眼淚掉落得更厲害了，柯季的唇順着滑落的淚水一路往下，輕輕含住了聞雨的唇。

天氣預報說今天要下雪，外面很冷，街道上沒什麼人，暖黃的路燈光卻給人很溫暖的錯覺。天上開始緩緩飄落雪粒，飄揚的雪花被路燈鍍上金光，比水晶球裡雪花更炫目，也更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