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去做什麼,休伯特小姐?”
“晚上好,教授。”她抱着一本厚厚的魔藥書,用指尖點了點封面,“準備去還書。”
“那麼,你很快就回來,對嗎?”
“我——我還要在北翼自習一會兒。”
與斯内普的眼睛對視上,藏起來的想法似乎能被看得一清二楚,她眨了眨眼,目光移到一邊。
斯内普沒有揭穿她的謊言,心平氣和地說:“好吧,也許其他學生會有空來我的辦公室幫一些忙。”他将鬥篷甩在身後,大模大樣地離開了。
希瑟三兩步追了上去,默默對哈利他們說了句抱歉。
“先生!”她的心怦怦地跳着,迫切地說,“我有空——請讓我來做。”
斯内普斜睨了她一眼,默許了她的請求。
他們幾步就拐進了他的辦公室,斯内普在圓桌的對面坐下,抽出厚厚一沓羊皮紙放在她的面前,上面是三年級的随堂檢測。
“我想你不需要那本《魔法藥劑與藥水》吧。”斯内普問。
希瑟點點頭,瞟了一眼斯内普面前長長的羊皮紙,似乎是其他N.E.W.T.班的論文。她重新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面前的工作上。
八十多份試卷批改完後,她把那些得分除了O與E的試卷整理在一起,送到斯内普的手邊,這些需要教授的額外标注。希瑟悄悄地看了一眼懷表,上面的時間顯示着八點十五分。做完這件事,再回DA小組所在的有求必應屋,也來得及練習一陣吧。希瑟這樣想着。但她更想再多留一會兒,抓住這不常有的機會。
“别着急離開,休伯特。”斯内普慢條斯理的聲音傳了過來,希瑟把表匆匆塞進了口袋。明明他頭也沒擡地批改着論文,怎麼就抓到自己做了什麼,知道自己想些什麼呢。
“左邊儲物架的最上層有一罐火蝾螈需要處理,毒液、血液和鱗片,每樣都需要。”
“好的,教授。”
雖說是來幫忙,更像是被關了禁閉。幸好兩者對于希瑟來說沒什麼區别,能有理由繼續留在這兒,而且還是斯内普主動提出來的,她開心得幾乎要哼起了歌。
最上層的架子太高,她從角落搬動着那個不常用的木梯,費力把那沉重的大玻璃罐抱了下來。火蝾螈被冰凍咒覆蓋陷入了假死狀态,希瑟帶上防護手套捏出一隻,用咒語喚醒了它,受到威脅的火蝾螈雙眼後側和背脊兩側的毒腺分泌出牛奶狀的液體,她把毒液都收集到一個幹淨的玻璃瓶中。排幹毒液後,再用小刀切開頸部,如石榴般的深紅色血液流進另一個瓶子裡,最後用刀背把細小的鱗片輕輕刮下。
她重複着上面的步驟,處理掉一隻又一隻的火蝾螈也不知疲憊。直到手開始發酸她還有些疑惑——自己也沒做多少事情呀?
過了一會兒,斯内普放下手中的筆,對她說:“好了,宵禁的時間快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她清理幹淨桌面,把瓶瓶罐罐放到對應的位置。
“休伯特。”他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她的心髒一緊,迅速轉過身看向他。
“教授?”
“我警告過你,别做蠢事,尤其是和波特扯上關系的事情。”
他知道了!這個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她的心跳如鼓,面上維持着鎮定說:“當然,您說的每句話我都記得。”
“是嗎?”他平靜地反問,眼中閃着咄咄逼人的光直視着她,“看來它們并不怎麼奏效。”
“不是那樣。”希瑟辯解道,“我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也有措施确保那不是您口中愚蠢的事情。您知道我會采取怎樣的方法,也許能替你們省下不少心。”
“很好,希望這不是我教你的最後一個學期。”他的态度叫人看不出是否有所緩和。
“不過我有些好奇,您都知道些什麼……”她用目光在他的臉上探索着。
“别想揣測我的想法,休伯特。在你不具備某些能力的時候,試圖看透别人的大腦,往往會先暴露自己。”
希瑟被吓得移開了目光,又忍不住偷偷去看他。她總是要擡起頭才能好好地看着他,一句毫無營養的話脫口而出:“你為什麼這麼高,教授?”
"Want me to give you some inches?"
落入希瑟耳中的話有另一種理解,她忍不住笑地說:“我想,6英寸就夠了。”
斯内普看見希瑟古怪的反應,終于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歧義。
本以為被斯内普兇狠地瞪上一眼,或是冷冷地訓斥一番。卻看見斯内普揚起眉毛,嘴唇卷起一個假笑——
“你應該學會怎麼尊重你的教授,休伯特。這是一個嚴重的低估。”
希瑟一瞬害羞到滿臉通紅,連耳朵都隐隐發燙。
看着休伯特被這句話堵得徹底說不出話來的樣子,斯内普感到痛快極了。
他似乎找到了對付這個伶牙俐齒小女巫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