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在樓梯的第一個平台停下。“你的房間在左邊第二個門,你一定會驚喜的。一會兒我來叫你們吃飯。好了——”韋斯萊夫人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我得趕緊回廚房看看,不然唐克斯……”
她急匆匆地快步下了樓。
希瑟想着韋斯萊夫人所說的驚喜是什麼,轉動開蛇頭形狀的門把手。昏暗光線下,卧室裡并列着兩張單人床,其中一張上坐着一個人。
“憐子?”希瑟驚呆了,站在門口直愣愣地盯着她,“你怎麼會在這兒?”
她忽然反應過來,柴崎憐子應該是比她更早就加入了鳳凰社。什麼時候?又為什麼呢?兩個斯萊特林的學生,加入了對抗神秘人的秘密社團?一種不真實感油然而生。
“我就知道,你會同意鄧布利多的邀請的。”憐子站起來微笑着歡迎她。
“可是我什麼都不知道。”希瑟悶悶地說,“你呢?你也是被鄧布利多用保護的理由騙進來的嗎?”
“準确地說,我在為鄧布利多工作。不過,這裡的确能提供保護,就像特裡勞尼教授留在霍格沃茨的理由一樣。”
“你的占蔔能力?”
憐子點點頭。
希瑟把貓頭鷹籠打開讓仔仔自由活動,蝦蝦在床腳竄來竄去。希瑟收拾完行李後,她們下樓向廚房走去,韋斯萊夫人那兒或許需要幫手。
哈利他們見到她很高興。“你真走運。”羅恩說,“上個假期剛來這兒的時候,收拾這座老房子把我們累得夠嗆——你很快就知道了,這兒的家養小精靈從不聽你的話。”
赫敏瞥了他一眼,似乎想反駁幾句。
希瑟笑了笑,把餐盤從碗櫃裡拿出。“看來我得留下來多做一些事了。不過這是什麼地方?鄧布利多為什麼要把總部設在這?”
“這是小天狼星家的祖宅。”哈利回答了她的問題,“他的父親對這采取過巫師界所知道的所有保密措施,再加上鄧布利多新增的一些,沒有比這更安全的房子了。”
之後她又陸陸續續見到了鳳凰社的其他成員。其中有格雷先生在魔法部的傲羅同事,尼法朵拉·唐克斯和金斯萊·沙克爾。唐克斯在餐桌上向希瑟展示了她與生俱來的易容馬格斯能力,把鼻子一會兒變成圓球蘑菇那樣小,一會兒又和腫脹的鳥嘴一樣大。第一次在現實裡見到易容馬格斯的希瑟驚歎連連。
最令她高興的是,二樓有一間布萊克家族的藏書室。她征求了小天狼星的同意,而他似乎對這裡的一切都毫不在意,十分爽快地打開了房間權限。
希瑟準備進去的時候,那隻叫克利切的家養小精靈擋在了門口,弓着背背對着她。
“你好?克利切?請讓一下?”
它就像沒聽見希瑟的話一樣,用牛蛙般沙啞、低沉的聲音不停地輕聲念叨着。
“讨厭的、忘恩負義的少爺,把雜種、敗類、渣滓、騙子全弄進來糟蹋女主人的房子……”
它說的哪一個稱呼希瑟都不想對号入座。
“……卑鄙的小崽子,試圖竊取布萊克家族的秘密和财産。哦,如果克利切的女主人知道,她會說什麼呢——”
希瑟不知道她會說什麼,但顯然小天狼星是不想知道的。“别逼我把你扔出去,克利切!”他煩躁地把它趕走了。
加入鳳凰社并沒有影響希瑟最近的計劃,她很快就收到了克勞德的回信:
已找到合适人選,初步接觸成功。
她露出期待的微笑。祖父一向痛恨克勞德不務正業的做派,可有時候這些虛度玩樂,卻是極能派上用場的。
比如,極少人知道的,巫師界最好的“俱樂部”不在翻倒巷,而在蘇豪區。
又比如,她讀過的麻瓜的愛情小說裡,那些看似俗套的劇情套路。
幾天後的一個夜晚,希瑟趴在客廳的沙發上翻閱着一本布萊克家的藏書。這本書已經是她挑出的最安全的一本——昨天有本舊書被拿出來後突然攻擊了她,她的頭發被卡在書頁裡越夾越緊,怎麼也拔不出,一起和希瑟泡在藏書室裡的赫敏及時來了個力松勁洩才把她救了出來。
門鈴響了,她沒太在意,繼續埋頭看書,直到手中的書被人強硬地抽走。
擡頭看清是誰後,希瑟緊皺的眉頭松開了。她用胳膊撐着身子,翻面坐了起來,一陣因長時間盯着細小文字而湧起的困倦讓她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你好呀,教授。”她擡動肩胛骨,伸展着胳膊,将脊椎挺得直直的。那件短袖睡衣的下擺随着她的動作貼着皮膚上卷,露出一截緊繃的小腹。
希瑟本以為鄧布利多早就告訴了斯内普,她同意加入鳳凰社的事,當她注意到斯内普臉上難以置信的、憤怒的表情時,她才發現事情比她想象得嚴重得多。
她被吓得一點兒困意也沒有了,張口想說話:“我——”
“好啊,好啊。”斯内普用一種陰沉輕柔的聲音打斷了她,臉上的那些表情全消失了,“你一定很洋洋自得吧,和著名的哈利·波特交上了朋友,被鄧布利多親自邀請,加入對抗黑魔王的秘密組織。現在隻恨自己沒有被分進格蘭芬多,是不是?”
她先是被突如其來的一大堆話砸中,又被最後那句話刺得心中委屈。
“我從沒這樣想過!”希瑟提高音調反駁道,“您明明知道的。”
“這次你總算說對了一句,斯内普,她是該被分到格蘭芬多。”小天狼星的聲音從走廊傳來,他出現在門口,遠處還有其他人的腳步聲,應該是剛結束完一場會議。
斯内普把堆在一旁的睡袍扔在希瑟的身上,然後厭惡地看了小天狼星一眼,冷冷地說:“不關你的事,布萊克。走開,别像條狗一樣亂叫。”
小天狼星的臉色一變,大聲說:“該走的是你吧,我希望你記得這是我的家。”
斯内普卷起黑色鬥篷,甚至沒再看希瑟一眼,一分鐘也不想在這兒多待的樣子,氣勢洶洶地離開了。
希瑟一邊披上睡袍,一邊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追着斯内普下了樓,看着斯内普的背影離她越來越遠,慌亂之中加快了腳步。突然腳下一空,她尖叫着跌下了樓梯。
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希瑟睜開眼,發現自己保持着向前撲的姿勢懸在空中,伸出的右手還死死地抓着斯内普的鬥篷尾端的尖尖。斯内普側過身子,手裡的魔杖直指着她。
“松開,休伯特。”
“我會摔下去的——”
這就是在胡扯了,有斯内普的漂浮咒,從四樓掉下來也不會有事。
斯内普當然也知道。果然,他露出一個圓滑的假笑:“那麼,我想你不需要這個咒語了?”
他毫不留情抽回魔咒,希瑟感覺自己的身體猛地下墜——她發出了第二聲尖叫。
“對不起!”當發現自己不過隻是降低了幾英寸,希瑟迅速放開了斯内普的鬥篷。
她眼淚汪汪地瞪着他,語氣生硬,嘴裡故意說着态度相反的話:“我錯了,教授。請問能勞駕您施展高超的魔法放我下來嗎?我一定會對您高尚的善舉感激不盡。”
斯内普冷笑着把她從空中慢慢地放了下來。希瑟站穩後,他迅速轉身向門廳走去,速度卻比之前慢了些。
這讓希瑟能順利地跟在他的身後。
“請别生我的氣。”她輕聲說。
斯内普面無表情地快步走着。
“如果您認為我選擇這邊是件莽撞又錯誤的事,您為什麼要做出同樣的選擇呢?”
他突然停了下來,攥緊了鬥篷口袋裡的手。
“因為我是教授!”斯内普轉身對她咆哮,“而你隻是個什麼都做不了的學生!你以為自己做過的那些事足以對抗黑魔王了?是嗎?我告誡過鄧布利多,把你這樣不自量力的小女巫牽扯進來沒有任何的好處——”
“我不是唯一在這裡的小巫師,教授。在某些方面,甚至比這裡的幾位成年人更有經驗。”
那雙眼睛透着天真和好奇在他的臉上流轉。
“這很特别,而我喜歡來自您的特别對待。即使那是您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