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材質的門慢吞吞地自動關閉,小惟這才有空去打量這個裝潢典雅的房間,牆上的圖案絲絲絨絨的,似飛絮也似片羽,透出一片溫柔的紫色。
房頂的水晶吊燈複古又雅緻,狀若鈴蘭,是小惟從未見過的好看。
雖是久未住人,顯得空蕩,但常用的東西卻是不缺。
床上被單并非是常見的奶白色,而是米黃色,給人以溫馨的睡意,床前的落地窗被輕紫色窗簾遮得嚴嚴實實,不露一絲光線進來。
小惟是個喜潔的孩子,思索片刻,還是決定叫醒一一去洗個澡,雖然一一不臭,反而帶點青蘋果的香味兒,被體溫一烘烤,暖融融的好聞,叫人怎麼都聞不夠。
之前一一還是個臭娃娃,被小惟洗了一通才變得幹淨,後來,小惟又瞧見一一幹得掉皮,于是花功德值買了寶寶霜,臉上抹,小肚子上也抹,能抹到的地方都抹,終于把一一抹成了青蘋果味兒。
小惟像個小變态似的湊近嗅嗅,很香,但還是得洗澡。
小惟叫幾聲,一一沒什麼反應,小惟吸一口氣,那就别怪他心恨。
于是湊近一一的耳朵,咕噜咕噜幾聲,一一被小惟吐出的熱氣弄得脖子癢,一巴掌拍過去,擦過小惟軟乎乎的腮幫子,然後委屈地翻個身,繼續睡。
小惟揉揉腮幫子,覺得此子甚是嚣張,哼!
想爬上床教訓教訓這隻豬崽,卻發現床有些高,及至他胸口,臉色黑沉一瞬,兩手扒床,一腳撐地,一腳往上蹦跶,使終不得其法。
反倒是累出一身汗,小惟望向四周,終于叫他瞧見了個小凳,于是屁颠屁颠地拖過來,借椅子爬上床,再次湊到一一耳邊,捏着鼻子狗叫。
“汪汪……汪汪汪……”
在小惟看來,再沒有什麼東西比狗還要可怕的了,一一定會被吓醒。
一一的确被他尖利的叫聲吓得一骨碌坐起來,迷茫地歪歪頭,怔怔開口,“哥哥?”
小惟傲嬌地“哼”一聲,一一聽見聲源,身子一歪,像個沒骨頭的軟骨動物似的扒在小惟身上,期期艾艾地抱怨,“哥哥,一一剛剛聽見有……唔……”
一一生活在貧民窟,沒見過什麼動物,再加上不記事,就算爺爺提過一嘴,也是記不清的,他本來想說有怪物叫,可他跟本不知道哪種怪物。
抓耳撓腮地想了又想,終于叫他想起了個怪物,“臭蟲!對……就是它,好可怕哒!”一一曾抓到一隻臭蟲子,爺爺告訴他,是臭蟲,雖然沒聽見它叫,但一定也這樣吓人。
小惟:……
臉黑得像打翻了硯台,這兩種東西不說風馬牛不相及,也可以說毫不相幹,恨鐵不成鋼道:“才不是什麼臭蟲,狗聽沒聽過?”
一一誠實地搖搖頭。
小惟滿意點頭,繼續道:“狗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它全身黑得像煤碳,醜不拉幾,它有世界上最尖的牙,兇得很,天天掉口水,咦~一點都不衛生,好惡心的。”
雖然小惟看不見狗,但他被咬過,還被糊了滿胳膊的口水,聽别人說是條黑狗,小惟不認識其它顔色,唯獨黑色不陌生,肯定很醜!
一一被吓得一縮,雙手環住小惟的胖腰,嘴裡念念有詞,“好可怕!不……不會要來了吧?一一害怕,不要臭狗狗……嗚~”
臭狗狗小惟摸摸他細軟黑溜的頭發,洋洋自得地安慰,“不要怕!我會保護你,不讓臭狗狗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