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強像隻病癞皮狗,怎麼甩都甩不掉。
小惟殺小怪,他就拿着紅月之刃補刀,彎刀旋出去,一個回轉,小怪側翻,倒了一大片,爆出好東西的機率也大,但他話真的很多,吵得小惟腦袋嗡嗡作響,不要也罷。
小惟不勝其煩,将刻薄發揮到了極緻,“你覺得這小怪身上的皮怎麼樣?”
大強撓撓後腦勺,聽得雲裡霧裡,但還是積極棒場,憨憨道:“挺、挺好的呀!”
“這麼惡心的東西都有層皮,你為什麼就沒有呢?”略長的碎發稍稍遮住十分具有少年氣的眉眼,紅豔豔的唇吐出惡語。
事實證明,大強是個沒皮沒臉的Alpha,“惟,你真可愛,連發脾氣都這麼有魅力。”
“是嗎?”小惟如鲠在喉,面色莫名。
染血的黑刀帶着枯幹的腥,少年清瘦卻柔韌的身體一躍而起,寬刀劃過碎空,獵獵作響。
勢不可擋的淩厲鋒刃重重嵌入大強的頸側,深入三分,殷紅的血迸射而出,濺到小惟豔麗奪目的面龐,殘忍又妖冶。
豔陽下,那雙灰綠色的眸子晶瑩剔透,漾着絲絲寒意。
一擊斃命。
一般來說,玩家之間進行PK,等級高的裝備好的自然更占上風,但也有例外,比如擊中死穴,掉血會多些。
至于大強……等級較低,血條較薄,本來就脆,還被擊中死穴……
大強宛若一灘肉泥,姿勢扭曲地軟在地上,紅月之刃掉在他身旁,小惟完全可以“殺人掠貨”,但他左思右想,實在沒什麼必要。
他更愛自己的大砍刀,趁手。
“玩家大強已死亡,複活倒計時,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
大強需要一分鐘的時間等待複活,但這一分鐘,也足夠其它玩家掠走這把紅月之刃。
遠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絲毫不差地落入小惟耳中,小惟不作停留,邁着步子離開。
小惟砍怪如切瓜,吭哧吭哧地大殺四方。
等有疲意之時,才退出遊戲,爬出遊戲艙,一陣頭暈目眩後,才稍稍站定,喘着氣跑到窗邊,外頭已是天光大亮。
昨日他進遊戲艙時夜色如漆墨般濃黑,顯而易見,他玩了一夜的遊戲。
怪不得腦子這麼沉,似會馬上要栽過去,不假思索地要爬床睡覺。
床鋪整齊,看來昨夜一一并沒有回來,應該是跟着葉秾一齊睡了。
剛要彎身上床,頓覺饑腸辘辘,睡覺也不香了,昏昏沉沉中蹬着小拖鞋就往樓下沖。
台階對于幼崽而言,還是有些高,但這并沒有減緩小惟的步伐。
踩到倒數第三個台階之時,小惟彎着腰手撐着着大腿喘氣,感覺眼睛都在犯重影,鬧得他緊緊閉眼,用力甩甩頭,擺脫這股眩暈感。
睜開眼睛,一雙黑亮的皮鞋撞入眼簾,小惟擡頭,逆着光,看不情他的面容,但他的身姿卻是格外挺拔。
小惟沒來得急深看,兩眼一黑,徹底沒了意識。
再次睜眼,入眼是白花花一片的天花闆,鼻間盡是消毒水的味道,胃上不适的感覺更加尖銳,舔舔幹裂的唇,“餓……”
艱難地側目,和他同款的灰綠色眸子。
大反派啊……
小惟輕輕瞌上眼,深呼吸一口。
大反派!!??
試問,他該以什麼樣的姿态跟大反派打招呼!
嘿!爸爸!你好!!??
嘿!好久不見,爸爸!!??
〔宿主,你還記得你的人設嘛?〕
八十六問得頗為小心翼翼。
哦,對對!人設,緩緩睜開眼,挂上招牌式笑容,壓低嗓子道:“爸爸?”好奇又懵懂,配上蒼白的面色,惹人憐愛。
霍硯辭坐在椅子上,姿态閑适,微垂着眸子,打量着他失而複得的兒子,眸色逐漸幽暗,似乎有什麼不對。
但也抓不住一絲蛛絲馬迹,畢竟他和這個兒子相處太少,甚至可以說不熟。
思索片刻,扯出一抹貫常溫和的微笑,“你會說話了……挺好。”
小惟雖說缺少社交常識,但他也查覺到這個便宜爸爸說話怪怪的,究其深處……似乎是冷漠。
想不了那麼多,因為他餓,“爸爸,我餓~”
霍硯辭點點頭,“我讓人去買了,稍等。”疏離又客氣。
時間持續流逝,病房鴉雀無聲。
霍硯辭似乎并不想多呆,留下句,“既然你病好了,明日就去幼兒園報到。”頓了頓,“也是為了你的作息着想。”
小惟尴尬地摸摸鼻子,熬夜被抓包了。
……
“到了。”付遠遠笙往右探了眼,瞧見濃墨重彩的大标,朝後頭坐着的小惟道。
付遠笙下車,拆小惟抱下車,放在地上,理了理他的衣襟。
小惟看着黃澄澄的花,頓覺不妙。
付遠笙斛釋道:“鑒于小少爺您已痊愈,霍總特地讓我為您挑選了小黃花幼兒園,它不但擁有完備的基礎設施、優秀的幼師……”
小黃花幼兒園的入園資格非常難得,可謂有市無價,裡面的孩子非富即貴。
付遠笙将小惟交給秦月後就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