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和現任的孩子站一塊兒,确實……說不上來的怪異。
姜婷是個識相的,霍硯辭的霍家,那可是豪門中的豪門,她如今還沒嫁給洛少霖,也不敢惹他的孩子,而且……就算她嫁了,也不一定惹得起。
她還有别的顧慮,洛少霖的父母對她意見可不小,若是洛熠甯能同霍惟打好關系,說不定他們也會高看她一眼。
這下就算有天大的抱怨,也老老實實地收了個一幹二淨,僵着的笑容很快活絡起來,“那我叫你小惟吧,我瞧着,我家甯甯還挺喜歡你的,以後多在一起玩啊。”帶着絲絲的讨好。
小惟喜歡不起來她,不是因為她貪财好利的本性,相反,他很能理解人貪婪的本性,她隻管追她的,礙不着他什麼。
究其根本,可能是她對洛熠甯的虐待吧……
畢竟,小惟小時候挨的打也不算少,來自□□的管束最多,所以,他感同身受,本能地厭惡,說的話也是毫不留情,“不用你說,他畢竟是我的小弟。”
并不等她開口,自顧自地說,“按你說的,那就先把他借給我,你不介意吧?”像是在詢問,卻帶着不容置喙的勢在必行。
秦月像NPC似的插話,“姜小姐,您别介意,小惟這孩子……就喜歡開些小玩笑。”笑容僵硬,心思百轉,甯甯又不是什麼物件,說什麼借不借的,這不是存心給人家做母親的找不痛快麼?
但一個正常人顯然是無法理解“白月光”的腦回路的。
隻見姜婷仿若得了什麼珍寶似的,喜上眉梢,将一張略顯苦相的臉愣是笑出了閉月羞花的情态來,“小惟喜歡的話,想借幾天就借幾天。”正合她意。
前些時間她設計趕走雲栖,眼瞧着洛少霖也松了口,現在隻差那兩個老不死的了,隻要洛熠甯争口氣,引得那兩人刮目相看,她就不信她進不了洛家的門。
秦月看得目瞪口呆,連話也不敢插了,看神經病似的瞧一眼姜婷,默默低頭。
正巧霍硯辭給小惟新找的司機張叔匆匆趕來,換了輛車,估計是常用的那輛出了些狀況。
小惟拉着怯生生的洛熠甯上車,帶他回家。
風翼瞧見洛熠甯跟着霍惟離開,默了默,開車離開。
姜婷被留在原地,怨毒地盯着風翼離去的方向,許久,才轉過身,這才發現幼兒園緊閉,身後空無一人。
……
厄境天南星避護所。
嚴密的巡衛有條不紊,鐵盔銀甲,将他們的面容遮得嚴嚴實實,不容外窺探,手裡的激光槍泛着冷肅的光。
厄境的秋天是最真實的秋,樹葉撒了滿地,枝頭光秃秃的,也許……也缺了些什麼,南飛的雁、布谷鳥……
癰獸入侵後,生物數量急劇下降,不少生物已經滅絕,鳥類更是淪為幼年癰獸的口中之食。
天南星作為厄境最有實力的避護所,規模有一座城的體量。
但在險象環生之中,人們不免提心吊膽。
夜裡,整座城陷入死寂,唯有探照燈射出慘白的光。
天南星的首席府卻是燈火通明,醫護人員進進出,淩亂的腳步聲匆匆而來,又疲倦而去。
修複艙開啟,一個精瘦有力的男人緩緩被運出來,臉色雖蒼白,卻仍不掩他的秀緻,銳利的眉眼為他添了幾分男人味。
露出的上身肌肉十分流暢,六塊腹肌秾纖有度,很是養眼。
一隻略顯粗糙的大手逗弄似的點上他的鎖骨,慢慢往下移,拂過男人的腹肌,停頓片刻,收回了手。
掃了眼男人肩膀上的傷口,經過治療,已然沒先前的可怖,隻留了微微的細口,眼瞧着越來越小。
蹙蹙眉,煩躁的郁氣頓時占了心口,他壓着這股情緒,慢慢等待。
約莫過了兩小時,男人緩緩睜開眼,微訝,幹裂的嘴發出沙啞的聲音,“祝、祝靖川?”
祝靖川沉聲道:“是我,雲栖。”他的手扼住雲栖下巴,微微俯下身,細細打量着雲栖的面容,瞧見雲栖眼角的細疤,“五年不見,你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雲栖扭過頭,漠然道:“我狠狽與否,與你無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我的交易早在五年前就結束了。”
祝靖川冷嗤一聲,站起身,高高在上地瞧他,“畢竟做了我七年的情人,再見,便無關交易,隻有合理關心。”
雲栖并不想提從前,同他強調,“曾經的情人,再見,隻能是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