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榆在Omega學院過得并不開心,不知是沒有交友的欲望,還是和他們沒有共同的興趣,反正他總是形單影隻的一個人。
這裡的課很無聊,家庭管理,社交禮儀,烹饪技巧……老師嚴厲得像教導嬷嬷,然而盡管如此,所有的Omega仍舊非常努力,以期待成為優秀畢業生,未來找一個萬裡挑一的Alpha。
蕭白榆渾渾噩噩地水過所有課,周五放學後乘車回家,正趕上晚飯,飯桌上的人卻并不全,蕭煥蕭印兩人還沒有下班,繼母淩雨見他回來,笑着叫他坐下來用餐。
蕭白榆很禮貌地應了一聲,坐到常坐的位子上,對面是蕭笙,蕭笙旁邊是淩雨帶進蕭家的Omega蕭諾,今年十三歲,瘦小怯懦,聽說腦子被他Alpha父親打得不太正常,可能治不好。
蕭諾沒什麼存在感,平日裡隻愛黏着他的媽媽和繼姐蕭笙,而令蕭白榆吃驚的是,一向無法無天脾氣爆的蕭笙竟也會給蕭諾一點好臉色看。
落坐後,先向蕭笙問了好,“姐,你在第一軍事學院過得怎麼樣?”
蕭笙分化成Alpha後,蕭印就打算等她高中畢業後把她送進第一商學院,畢業後直接管理自家公司。
但蕭笙硬要唱反調,神不知鬼不覺地更改了志願,等收到錄取通知書後,她才高調地宣布,她被第一軍事學院空間技術工程系錄取了,生米已然煮成熟飯,任蕭印如何地大發脾氣也無計可施,更加無法改變結局。
蕭笙夾了個肉丸放在蕭諾碗裡,随後放下筷子,将及背的大波浪卷發往後攏了攏,擡起頭,露出冷白纖細的脖頸,格外立體的五官昳麗非常,深邃的眼窩裡的眼睛黑漆漆的,暗含幾分桀骜不馴,初顯上位者的強勢。
她挑挑眉,不答反問,“你呢?在Omega學院過得怎麼樣?”她含笑的聲音似乎在問,你有沒有被馴化呢?像是想到了什麼,她接着說,“今天遇着林懷遠了,和司淵一樣,入了指揮系。”
蕭白榆臉色立刻變得臭臭的,吃了蒼蠅一樣難受,呶呶嘴,“你提他做什麼?”
蕭笙好整以暇地聳算肩,“他很殷勤。”
“你以後不要理那個讨厭鬼了。”蕭白榆憤憤不平地說,夾了好大一個肉丸,塞進嘴裡,恨恨地嚼嚼嚼。
蕭笙喝了口果汁,意味深長地說,“我理不理不重要,爸爸很看好他。”
蕭白榆真想捂住耳朵,不想聽姐姐說的話,簡直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這時候淩雨出來打圓場,“白榆,今天知道你要回來,我專門做了你喜歡的櫻桃奶凍,你嘗嘗看。”
蕭白榆連忙笑着說,“謝謝淩姨。”
“客氣什麼。”
飯後,天色漸漸暗下來,蕭白榆趴在窗口望着鄰座的别墅,直到燈亮起來,他連衣服也來不及換,穿着睡衣就往司淵家跑,一進門,正發現司淵打理着悉心栽種的花草。
“司哥哥,你忙完所有的事了嗎?”盡管很親密無間,但蕭白榆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問他爸爸的後事處理好了沒。
司淵略顯疲憊地撩起耷拉着的眼皮,放下手中的剪刀,給他倒了杯熱水,坐到他旁邊,骨節分明、線條利落的手理了理蕭白榆略顯淩亂的前襟,“都忙完了,不用擔心。”
蕭白榆心疼地盯着他青黑的眼圈、下巴上的青茬,話裡的關切溢滿,“司哥哥,我把肩膀借你靠靠,你要不要?”
司淵怔愣一瞬,低頭凝視着矮他一頭的白淨少年,水汪汪的眼睛裡映着他的輪廊,頭腦昏沉中司淵點了點頭,笑着說,“好啊!”
司淵如今長成結實挺拔的青年,分量并不輕,他放縱自己将整個人挂在蕭白榆身上,掩着面色,微不可聞地喃喃細語,“本以為會不為所動,終究還是功虧一篑……”
“司哥哥,我今晚不想回去,就這麼一直陪着你,好不好?”蕭白榆沒聽清他的喃喃細語,但感覺他的心情一定很糟,于是輕輕地撫着司淵寬厚的脊背,打定主意決不回去。
司淵輕輕“嗯”了一聲,微不可聞。
這夜,蕭白榆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正摟着一個人親他,卻怎麼着都看不見那人的面目,後來,他聽見男人喘着粗氣,同他說,“我給你種的櫻桃結了果子,你看!”
蕭白榆順看男人指的方向,瞧見了院子裡的櫻桃樹,風過樹梢,帶起繁葉,露出碩果累累的櫻桃,陽光下,燦若紅寶石。
他收回眼,正想說些什麼,卻猝不及防地睜開眼睛,素雅的床帳映入眼簾,蕭白榆心有餘悸喘一口氣,拍拍還在怦怦直跳的心髒,轉頭,瞧見窗外的月光打進來,延到了床邊,照得滿室暗暗地生出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