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惟瞧見蕭白榆進了屋,這才折返。
這麼大清早的,隻有霍硯辭早起,站在窗邊,不知在和何人通訊,小惟不大感興趣,招呼都沒打,徑直往卧室裡走。
霍硯辭似是聽到動靜,微微轉頭,撩起薄薄的眼皮,灰綠色的眸子在陽光下呈現薄翠透徹的澄澈感,悠長的目光打量小惟幾眼,最後一言不發地收回視線,背過身同對方繼續,聲音都輕了幾分。
小惟皺皺鼻,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根本不在意他和别人說什麼,絕不會去偷聽。
八十六看着藏在門後,透過門縫眼睛直往客廳裡蹦哒的小惟,覺得他人設有點崩塌。
〔宿主,您不是不屑于偷聽麼?〕
小惟:“你懂什麼?我這叫策略,怎麼能和偷聽那等腌臜醜事混作一團?我不這麼做怎麼能完成任務呢?”
〔可……〕您日複一日地不是在愉聽就是在偷聽的路上。
“閉嘴,你太過分了,再這麼吵下去,我真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八十六小聲叭叭,本來就什麼都聽不到啊……
這次玉蘭水榭之行還算圓滿,葉秾不知道從哪兒淘來一個橘貓小吊墜,憨态可掬的小小一團兒,挺得小惟歡心,也就勉為其難地戴上了。
一月多的時候,倒出了一則大新聞,雲栖奉命收複反叛的極地避護所,大獲全勝,一舉擒拿首領艾伯特,不日将押送回城。
令朝羲城人最開心的事還是繳獲的大批殃石礦,這無疑為朝羲城提供了大量的資源,使本就日上中天的朝羲城更加如虎添翼。
一時這般英雄少将愈發風頭無二,深受城民追棒,他的英雄事迹廣為流傳,激勵更多的人參軍入伍,有力地強化了朝羲城的軍備力量。
差不多是這個時候,蕭白榆那邊終于傳來了消息。
電子手環那邊傳來的聲音很冰冷,不帶多少情緒,“我借林懷遠的勢,從藍洛安嘴裡套出了不少東西,但以防萬一,你先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司淵當初上的是林懷遠的飛行器,而林懷遠架駛飛行器活着回來了,所以,司淵并非死于飛行器失事,你當年所見到的事故現場,也是别人故意僞造的。”小惟不愈隐瞞,言簡意赅地說完。
那邊似乎沉默了很久很久,沉重的呼吸裹雜着某種難以言說的傷痛。
許久,他才說:“當年,藍洛安嫁給謝楓并非心甘情願,他大抵瞧不上四十餘歲還是個Beta的謝楓,但為了他的權勢,選擇并不多的藍洛安還是嫁了。後來,又耐不住寂寞,被林懷遠引誘,受他蠱惑,誣陷謝楓參與走私,謝楓進去後,林懷遠怕夜長夢多,于是讓藍洛安以他們的孩子為要挾,逼謝楓自盡。但事後……林懷遠翻臉無情,想要毀了藍洛安,藍洛安情急之下,求助于葉家家主葉錦城,裝瘋賣傻之下才保了一條命。”
小惟聽得吸了一口氣,真是無法想象,他能騙那麼多人還騙這麼多年,“所以……藍洛安其實并沒有瘋?”
“誰知道呢……裝瘋賣傻這麼多年恐怕連自己也給騙了。”
這番話解釋得通,目前來說,沒什麼問題,隻能說,貪心不足蛇吞象,自作自受,報應不爽,斟酌一番,小惟問了最後一個問題,“謝楓和藍洛安的孩子叫什麼名字,年齡多少?”
“……唔,我沒太關注,隐隐隻記得他叫謝陽。”
小惟隐隐隻覺好像什麼東西說得通了,但一時連不到一起去,于是隻好先斷了通訊,打算複盤複盤。
“哥哥,牙刷掉下去了。”一一委屈的聲音從浴室傳來,小惟忙将電子手環藏兜裡,跑了進去。
一一翹着食指,站在小凳上,指着洗漱台上的台盆,一枚粉粉嫩嫩的兒童牙刷正孤零零地躺裡頭,一一的眼睛裡滿是恨鐵不成鋼,嘀嘀咕咕地說,“這個我才用四……呃……八、九天!
小惟看一眼,前天給他新換的那支,不過……這不重要,于是任勞任怨地找出新的牙刷遞給他,讓他繼續刷。
一一似乎并未滿意,又翹着手指着洗漱台上被水霧糊住的鏡子,明确他的需求,“我要照着鏡子刷牙。”
小惟一邊跟八十六吐糟他事兒多,一邊爬上洗漱台擦鏡子,鏡子被抹去水霧,逐漸變得光亮,清晰地映出人影來,小惟站在洗漱台上,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勞動成果。
鏡中的小孩鮮活,橘貓吊墜從衣中露出來,墜在胸口的位置,在燈下,竟閃出紅色的色彩來。
小惟忽地凝目看去,不……不對!
小惟低下頭,打量着這個橘貓吊墜,心道:“八十六,你快給我檢查檢查這個吊墜,我覺得它不對勁。”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小惟的直覺告訴他,他可能被人算計了。
〔叮!扣除一功德值!〕
過了好一會兒,等一一刷完牙爬上床,八十六才悠悠地冒出來,語氣莫名地幸災樂禍。
〔宿主,您還記得那個貓爪手鍊嗎?同理,您也被監視了,不過,請宿主放心,八十六剛剛切斷了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