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不等葉秾開口,霍硯辭冷絲絲的聲音像是冰塊落在寒鐵上,沒有半份溫情,“你還記得你上次答應過我什麼嗎?”他明知故問。
葉秾像個鹌鹑一樣,心虛的低下頭,無處安放的手指蜷縮着,忽而虛虛揪住衣角,有些濡濕的衣角傳來來涼呼呼的觸覺,黏膩得讓人不适。
這下他連詢問的勇氣都沒有了,沉默不語。
“看來你還記得。”他稍稍俯下身,骨節分明的手撚着他的下巴,強逼着葉秾擡起頭看他,略顯譏諷地說:“那你怎麼就不長教訓呢?出爾反爾,輕諾寡信,滿嘴裡出來的好似都是做不到的虛僞謊言。”
葉秾被逼得愣愣地瞧着他幽暗的眼睛,裡面似有旋渦,迫不及待地想将他吞噬進去,聽着他的話,葉秾沒來由地委屈起來,縱然他身懷瑕疵,但這般世道上,誰又可曾完美無缺?
口口聲聲說着他背信棄義的丈夫,又何曾是個完美天仙?他照樣還不是對他處處欺瞞,事事利用?
這樣一想來,霍硯辭所有的壞又一幕一幕地浮現在他的眼前,連帶着他的面目突然猙獰醜惡起來。
葉秾控制不住地伸出雙手,想要推開面前的人。
霍硯辭反應極快,似是覺得他的動作可笑,伸出另一隻手桎梏住他的雙手,扯下葉秾脖上綁得精緻的絲巾,将他的雙手牢牢實實地捆起來。
葉秾早上百般炫耀的寶貝絲巾,在霍硯辭看來毫無用的東西,在這種情況下反而真是有了用武之地。
“那、那你想怎麼辦?我們會離婚嗎?”葉秾的雙被綁得緊,隐隐有些發疼,很多時候他都是怕提離婚這個字眼的,但不知怎的,他好像懂了點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悟出來,總歸,他還是心懷懼怕地問了。
霍硯辭沉吟不語,忽的笑了,嘴角扯出了抹極冷硬的弧度,薄薄的面皮卻沒有笑的意味,他伸出的手在葉秾頸上摩挲,意味不明。
葉秾查覺出了一股危險的氣息,下意識縮了縮脖子,臉上露出讨饒的神情,可憐又可愛。
霍硯辭似乎覺得他識趣,面色緩了緩,将他橫抱自己懷裡,令他的腦袋靠在他的胸前,他大發慈悲地說:“我們不會離婚,但從今天以後,你就好好地待在家裡,不用出去了,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少玩,最好把關系也斷了。”
葉秾聽了,身子一僵,眼淚撲籁撲籁地往下掉,在他結婚前,他身邊圍着的人就沒少過,狐朋狗友,正在交往的,備胎,搞暧昧的,熱熱鬧鬧,花天酒地中就是糊裡糊塗的一天。
吃喝玩樂的每一天他都很忙,忙到都沒有時間去品味孤零零一個人時的無邊寂寞,因為下一秒,他馬上會有新的樂子。
這個上流社會,對Omega的要求很高,似乎又不太高,出衆的容貌很不可控,但優秀的畢業成績又是可控的,他們都在說,從Omega學院獲得優秀的成績便可以嫁給優秀的Alpha,所以,Omega們都很努力。
但很多時候,又會出現很滑稽的現象,一個容貌動人但成績很差的Omega會引來衆多Alpha的配對請求,一個容貌感人但成績優秀的Omega會被Alpha拒絕匹對。
葉秾見過太多這樣的事,很不屑地想,這是個悖論,是一幫蠢貨愚弄Omega的手段。
但他隻能想到這麼多,饒是這麼多年,腦袋空蕩蕩的他再摸不出别的了。
這樣一看來,這個社會對Omega也挺寬容的,隻要有一幅好樣貌,它對Omega的要求就不太高,沒人去逼着一個Omega有個聰明的大腦,也沒人去逼着他們去努力擁有一份好工作。
恰好,葉秾是個Omega,還是個美貌的Omega,混混沌沌地上完小學,便被送進Omega學院,早早看透這一層的他,學習從不努力,所有老師都對他頭疼,但隻要他交上一份慘不忍睹的作品,那麼,他就可以畢業了,沒有人會惡劣地阻礙Omega的花嫁。
一開始匹配,就有幾十份上百份的匹對請求發送給他,他來者不拒,找一個順眼的先處着,其餘的通通都釣着,盡管他脾性嬌縱,但Alpha們看着他美豔的容貌,線條誘人的身段和高貴的家世,都會想娶回家去。
但他不甚高明的手段很快被他們識破,驕傲的Alpha們怎麼肯忍,但又懼怕葉家,明面上不敢做些什麼,背後的小動作卻是不斷,立志于将他水性楊花的名聲傳出去,給予他Omega最畏懼的懲罰。
誠然,葉秾被甘曉教得腦回路顯然有一些不正常,甘曉通過自己不堪的愛情,總結出了一套常人無法苟同的愛情理論,與其把自己的愛分給一個注定不愛自己的人,還不如地愛分成很多份,送給更多的人,總有一兩個人會為你死心塌地,讓你身體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