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頭發,霍惟問他現在要不要休息,葉一一呆愣片刻,以為自己幻聽了,但屋子安靜非常,兩個大活人愣是沒鬧出多大的動靜,這讓霍惟的話顯得異常真實,令他都沒法欺騙自己幻聽了。
葉一一轉過身,凝視着霍惟在燈下顯得綠螢瑩的眼睛,霍惟并不顯得手足無措,反而有些難以言說的沉靜之感。
這種沉靜讓葉一一覺得他真是想多了,他突然覺得氣餒,松垮了雙肩,有些疲意地說:“訓練好累,休息一下也挺好的。”
暖黃色的光使房間浮動着溫馨的氛圍,很快,這光變得昏黃,霍惟将葉一一領進了卧室,拉開被子将他塞進去,俯下身替他蓋好被子。
葉一一睜着一雙大眼睛,盯着俯身過來的男人,寬大襯衫掩不住的春光讓他看了個一幹二淨,陰影中的肌膚輪廊看起來十分飽滿,能見的肌膚有冷玉般的滑潤質感。
他感到他的心将胸口煽動到開始劇烈起伏,耳朵也逐漸熾熱滾燙起來,已經短路了的腦子頗有些欲蓋彌彰似的指揮着手摸上那一點也不矜持的領口,稍稍往上提了提。
霍惟慢半拍似的捏住葉一一的爪子,對上他大睜的眼睛,灰綠色的眸子閃過一絲疑惑,似乎是在問葉一一為什麼突然抓他的衣服,看起來竟有幾分意外的單純。
葉一一被他盯得面色愈發地燙,别捏地扭過頭,色厲内荏道:“都怪你的衣服……”似乎也覺得自己太過主觀,不怎麼占理,話到一半便消了音,心裡默默祈禱他不要再問下去。
霍惟這次卻偏不如他的願,捏了捏他的手,故意問:“我的衣服怎麼了?”
“哼!”葉一一小小地哼一聲,不說話。
似乎是覺得霍惟的手掌過于滾燙,于是用力地将自己被握住的手掙了掙,努力地往回扯,哪知道對方用的力是那樣的大,非但掙不脫反而被握得更緊。
霍惟一幅他不說話就不松手的模樣讓葉一一心裡火大,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更何況他還是帶鋼牙的兔子,而且仔細想來,自己雖然在這點上不純潔,有點不占理,但總體而言,哥哥肯定覺得對他有所愧疚,這樣一來,占在道德至高點的還是他。
“你的衣服不矜持,都、都……露……”葉一一聰明地稍稍提醒,點到為止,全說出來……這太讓人羞恥了。
霍惟沉默片刻,松開了葉一一的手,輕咳一聲,叮囑他好好休息,然後帶上門出去了。
葉一一像尖叫雞一樣吱了一聲,因為疲累而生出的困意全沒了,他咬着被子,腦内思緒萬千,開始糾結起來。
他發現,他根本沒站在道德的至高點……
他根本無法說服自己的羞恥心。
這殘酷的發現讓他翻來覆去,卷成了一條蛆。
另一邊書房。
霍惟心緒難平,來回踱步,想了想,往自己身上套了件外套,拉鍊拉到最高,這樣看起來應該很矜持。
但他又覺得羞惱,都怪林酥出的壞主意,還不等他責問罪魁禍首,那罪魁禍首先打了通訊過來。
霍惟接通,那邊傳來的聲音稱得上開心,當然,更多的是玩味,“嘿!大侄子!”
“大舅爸。”
“怎麼樣?見到了沒?你表現怎麼樣?”
霍惟眉頭微挑,帶了點令對方不悅的意味,“舅舅怎麼樣了?”
對面的聲音明顯頓了一下,音調都降了幾個調,“提他幹什麼……可能去異月灣了……吧??!!”
“帶着嘉七?”
林酥的聲音更加恹恹,悶着聲“嗯”了句。
“他還懷疑嘉七不是他的孩子?”霍惟的面上帶了絲絲惡劣的笑意。
自從葉錦城知道葉秾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後,葉錦城和葉宵一父子倆的天都塌了,葉錦城恨不得刨了甘曉的墳,抓着他的骨灰問問人生,戴綠帽子他都忍了,憑什麼他的寶貝兒子變成了風祈那惡心玩意兒的種。
霍惟清晰地記得,葉錦城有一天晚上發瘋似地胡言亂語起來,葉秾哪怕是任何人的兒子,都比是風祈的讓他容易接受。
顯然,霍惟無法理解這種深仇大恨。
葉霄一這個人也相當奇葩,他懷疑林酥給他帶綠帽,等葉嘉七出生後,和他做DNA,這一做還真讓他查出了些什麼,鑒定認為他們沒有血緣關系,這差點就點了火藥桶。
雖然後來證明是檢測環節出了問題,但葉霄一被整出了PDST,為了追求最嚴謹的結果,竟然做了一次又一次鑒定,差點把葉嘉七的胎毛薅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