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塗用力的想要掙脫男人的束縛,邊掙脫邊祈求着:“師傅,你放開我,外祖父在裡面我要去救他。”
大巫不為所動反而把她向後拽了拽。
“師傅?!”阿塗不可思議地喊道:“那是外祖父,我們要去救他。”
這回大巫似乎聽到了她的話,低頭看向她絕望地說道:“阿塗啊,這是天命,我們救不了他們。”
“天命?我們供養神明祈求天命,為什麼神明要如此對我們?!”阿塗不理解,她搖着頭哭喊道:“我們全族畢生都在供養神明,為什麼神明要如此待我們?!”
大巫沉默了,他也不懂有狐一族幾百年來每一代都是全心供養神明,祈求萬世平穩,為何這樣的家族要遭此劫難?
難道真的是天道無常?
外祖父的聲音越來越小了,阿塗隻依稀地聽到他似乎在說着什麼,她努力去聽時卻什麼也沒聽到。耳旁隻有呼呼的風卷着火舌吞噬着一切。
看着狂怒的火海,大巫閉上了眼,一行血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阿塗已經哭得嗓子沙啞,再也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天地之間,剩下火焰燃燒的聲音。阿塗隻覺得所有的氧氣都被奪走了,眼前隻剩下一片黑暗
阿塗再次醒來之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床邊一哥男人正在看着自己。
“啊?”乍看到那人的臉,阿塗被吓得驚叫一聲。隻見那人臉上遍布着鞭痕,修舊交至,竟然看不到一塊完好的肉。
看到阿塗被吓到,那人往後挪了挪,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女郎莫怕,我不會傷害你。”
阿塗此時也徹底清醒了過來,她快速看了一圈周圍的環境。透過一扇不大的窗戶,能看到屋外的天已經黑透了。屋内潮濕陰暗,除了自己所在的這張破床,屋中并無其他家具,全屋唯一一條幹淨的毯子此時正蓋在她的身上。角落裡堆着一些柴火,旁邊是個已經快要滅了的火堆,上面用石頭架着一口鍋,鍋裡水還冒着熱氣,除此以外便無它物。
阿塗試探着張口問道:“是你救了我?”她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啞得厲害。
男人跛着一條腿走到牆角,在木闆上找了半晌才找到一個幹淨的杯子。他倒了杯水遞給阿塗:“先喝點兒水吧。”
阿塗雙手接過杯子:“多謝。”然後便一口氣把水喝了個精光。
見她如此痛快,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開口問道:“你不怕我下毒?”
阿塗笑笑:“如果你要害我,在我昏迷之時有的是機會,不必這麼麻煩等我醒來。”
男人點點頭:“女郎聰慧。”
阿塗:“你是何人?為何救我?”
男人神色有些晦暗,等了半晌,他才說道:“你叫我醜江便可。至于為何救你?大概是我好奇你是何人或者你做了什麼,竟然讓溫媪如此下血本對付你。”
“醜江?”阿塗知道這一定不是他的真名,但是既然對方不想說,她便也沒開口問。想了下,她說道:”我說我什麼都沒做,一進來便被利箭相迎,你信麼?“
醜江:“這個莊子雖然不歡迎外人,但卻也不是誰人都值得溫媪如此下血本,你今日在林中是不是覺得呼吸難耐?”
阿塗試探着問道:“是,我是中了何種毒?”
醜江:“林子中遍植抱耳子,尋常人吸入一點兒便可緻幻。而你今日吸入的量足以要了你的命。”
阿塗吃驚:“抱耳子?”難怪她覺得林中的氣味莫名有些熟悉,之前君盈便是中的此毒。她一直以為中原無法種植此藥,所以剛才并沒往此處想。
醜江:“女郎聽過這藥?”
阿塗:“不瞞恩人,我确實聽說過這種藥,隻是沒想到此藥中原也有種植。”
聽到她承認知曉此藥,醜江聲音冷了些:“女郎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何人?”
“阿塗。”
醜江又問:“阿塗又是何人?”
醜江說話時并沒有看她,他手上正在撥弄着柴火,想把火弄得旺些,屋内有些陰冷不利于病人休養。看到他即便懷疑自己,卻仍舊顧念她身體,阿塗不禁心中感歎:“雖然他樣貌醜了些,心地卻不錯。”
阿塗輕聲說道:“我名喚姜塗,是姜氏的家主。”哪怕不知對面之人是敵是友,對于救命恩人,她實在是不想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