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聽清了她在找誰,風林隐僵硬着臉色,自嘲地笑了一聲,“即便在這種情況下,你惦記的人還是他麼?!”
床上的人沒有回應他,隻不安地輕輕晃着頭,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看到她如此難受,風林隐終究是于心不忍,閉了閉眼,壓下心中的嫉妒酸楚,他把手遞到阿塗手中,輕聲道:“我在這裡,莫怕。”
許是觸到了熟悉的溫度,處在噩夢之中的阿塗漸漸安穩了下來。
風林隐知她是把自己當成了别人,見她如此情況下,還對那人如此信賴,不由地有幾分厭棄自己,他在心裡默默說道:“如果你那麼愛他,那我又算什麼?”
床上的人兒無知無覺,并不知道她無意識地夢呓,比之前的刀劍傷他更深。
自從阿塗繼任姜氏家主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兩人沒有争吵,就這麼安靜的坐着。這麼說也不對,是一人坐着,一人無知無覺地躺着。
看着床上的女郎,風林隐歎了口氣,伸手輕撫了一下她的臉頰,低聲說着:“阿塗,你待我如何都好,隻是你能不能睜開眼看我一眼?你怨我,恨我,想殺了我都可以......隻是,能不能不要再睡了?聽話,睜開眼看我一眼......隻要一眼.....好麼.......”
“主子,衡公子過來了!”門外衛斐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風林隐的自言自語。
不消片刻,房門再次被打開了。門一開,冷風夾雜着雪碴就跟着灌了進來。姜衡此刻正站在門外,靜靜地望着風林隐。他的頭上落着一層薄雪,也不知道他在此處站了多久了。
姜衡:“風林家主。你該知道,叔父對風林氏下了禁令。”
隻是平靜地陳述,并不含責備,雖然兩家不睦,但姜衡與風林隐也算認識多年,所以他對風林隐也并未太過為難。
風林隐望着他,平靜地說道:“我隻是來看看她,郎中怎麼說?”
姜衡歎了口氣說道:“叔父知道你又來了,定然會生氣。他因着阿塗的事兒都快急瘋了。你還是别招惹他了,走吧,我送你出去,邊走邊說。”
風林隐點頭:“好。”
兩人并排走在風雪中,風林隐身上得鬥篷被風吹出了些許獵獵聲響。
沉默地走了一會兒,姜衡才開口說道:“她中了蠱,吃了藥可以壓制些許,隻是醒來尚需時日。”
風林隐停了腳步,不解問道:“中蠱?”
姜衡:“沒錯兒,是中蠱!”
風林隐:“是誰幹得?!”
姜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輕搖了下頭後說道:“不知道,但是阿塗從宮裡回來沒幾日便病倒了,想來和宮裡那幾位有關......”
風林隐沉默了片刻,又問道:“那蠱如何解?”
姜衡:“說是蠱中之王,金蠶蠱。不過,知道是何蠱也沒用,聽聞此蠱異常難解。對方動了這麼陰狠招數,自然不會讓我們輕易解了。”
風林隐微點了頭說道:“知道了,我會去查,有消息我會派人告知與你.....”
姜衡:“好,如有解藥,我姜氏願出萬金以酬。”
風林隐:“不必......”
姜衡不等他說完,便繼續說道:“我姜氏從不欠人恩情,還是算清一些得好。無功不受祿,你和她如今......也沒什麼情分可講。”
風林隐臉色一僵,“好。”
兩人剛好走到門口,風林隐拱手說道:“多謝衡公子相送,告辭。”
姜衡:“慢走。”
看着風林隐和衛斐的人影消失在夜色中,如葵才從一旁走了出來。
站到姜衡身側,她不解問道:“阿塗中蠱之事,哥哥為何告知他?”
姜衡緩緩說道:“因為他是風林隐,是世家之主,隻要他想,他能做到的事,能找到的人,可比我們可多得多了......”
如葵:“可是他是風林氏的人,你就不怕他.......”
姜衡歎氣:“那倒不必擔心,他那樣的驕傲之人,從不屑陰謀詭計。他既然應承了,便一定會竭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