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塗:“離公子真坦誠。不過,我棋藝也一般。”她說完笑着落了子。
不一會兒,看着被吃掉一大片的黑子,左離抽了抽嘴角,“女郎這棋藝可不能說一般。”
阿塗也有點兒尴尬,她以為左離是謙虛,所以也沒讓子,沒成想他的棋藝真的差到這種程度。
看着她不自在地用手指在桌上畫着圈圈,左離覺得有趣極了。
阿塗也沒啥處理這種事的經驗,“要不,再下一局?”
“哈哈哈哈哈” 左離被她逗得大笑了起來,“女郎是準備讓讓我麼?”
阿塗被他笑得有些窘迫,忙低頭喝茶掩飾尴尬。
左離笑過之後,又對着阿塗說道:“女郎不必如此的,這點兒我還是輸得起的。”
“哦。”
左離:“雖然我棋下得不好,但是不妨礙我懂棋。女郎的棋風倒是與風林家主有幾分相似。”
阿塗擡頭靜靜地看着他,“離公子也曾與風林家主下過棋?”
左離:“你覺得我的棋藝,風林家主肯與我下棋?别說風林家主了,世家嫡子哪一個不是自幼學棋,我的棋藝跟他們可比不了......”
見阿塗不解,他又解釋道:“我的母妃......你也知道,她出身低微,所以也不懂這些。後來她走了,也沒什麼人管我。君子六藝,我是一竅不通。就這些,還是這幾年我才稍微學了點兒。”
雖是國君之子,卻連世家子人人都可學的六藝都不可得。
雖然聽說過一些左離之前的事兒,但是阿塗之前并沒留意。兩人之前也從未聊過這些,第一次聽到他這麼坦然地說他年幼之事,阿塗不禁有些敬佩。
阿塗:“我年幼也是一個人,師傅事情很多,并不十分顧得上我。不過,這樣也很好,我有個自小的玩伴,他叫阿粟。我們經常一起去山裡摘菌子,采草藥。我和你說啊,山裡很有意思的,經常有奇怪的鳥出現。我們兩個饞鬼 小的時候就經常捉鳥燒着吃.....”
左離:“鳥能燒着吃麼?”
阿塗:“當然能啊,不過大部分都不好吃。”
左離:“聽着就很有趣。”至少比在那個吃人的王宮有趣多了。
他似乎是想到什麼,又說道:“阿粟,是個好名字。”
阿塗:“嗯,阿粟很厲害,他是獵手,時不時就能獵到獵物。”
左離:“他對你來說,很重要?”
阿塗點頭:“嗯,他是我的親人。”
左離:“真好,你還有親人,我卻是沒了。”自母妃死後,那個名義上的父王,在他心中便也死了。
阿塗看着他,溫聲說道:“别難過,現在你有朋友了。”
左離擡眸看她,“朋友?”
阿塗點頭:“我不就是你朋友麼?”
左離面上一僵,“女郎不是我的未婚妻麼?”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阿塗心裡一緊,她猶豫着說道:“我們不是說好了......”
左離:“若我後悔了呢?”
阿塗:“抱歉,我......”
“哈哈哈哈”左離忽然大笑起來,“逗你的,你還當真了啊?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
“你吓死我了......”阿塗長舒口氣,“離公子,以後别拿這個開玩笑了,我的心都快吓出來了.....”
左離:“女郎的膽子這麼小麼?我不信!”
阿塗:“.......”
左離:“不逗你了,說點兒正經的。”
阿塗:“嗯,你說。”
左離:“王後想借着此次老師的預言,阻止你和我的聯盟。但是王上恐怕不會輕易同意解除你我的婚約。”
阿塗點點頭:“是,姜氏财富過于龐大,王上不會輕易放棄。”
左離:“所以,這次是我們的機會。”
阿塗:“什麼機會?”
左離:“之前我們動不了王後,是因為她的背後有王上,但是現在她之所欲已經和王上背道而馳。”
阿塗接着說道:“失去了王上支持的向氏,力量已經大為削弱,此時确實是一個好機會。”
左離笑着點頭:“嗯,女郎覺得我們該如何做?”
阿塗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畫着,“你是想鹬蚌相争?”
左離笑得更為燦爛,“女郎果真聰慧過人!”
暖閣窗外,白澤靠着牆,聽着其内的言語,眸色越發深沉。
冷風吃過,竹子上的積雪被紛紛彈落,飄飄灑灑地落到了土裡。
離公子,左離?
一聲低得不可聞的聲音從白澤口中緩緩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