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有把握之前,我們還不能貿然行動。”
沈濯清放開了柳恣意,不過仍然在袖中輕牽着柳恣意,冷靜地道:
“我們還得先回宗門一趟,為的不僅是向宗主請求下山的調令,也是為了讓在撫劍宗的諸位正道修士了解實情。”
至少這口黑鍋不能背在撫劍宗身上,同時也要看一看比武大會受邀前來的各方勢力是否心懷鬼胎。
柳恣意這時候才點了點頭。
他沉默得有些過分,此時竟連在外人前被沈濯清這樣牽住也全然未覺,反倒是無意間将那隻手緊緊攥着,思慮着:
“我也覺得師兄說的不錯。”
他轉頭看向仇在期時已經斂起了眸間的怅然,“那人同我打鬥時說過他的名字,他名叫莫行影,是北漠的天玄蠱族。
北玄很遠——但若是從這兒過去,正巧要經過中州,屆時你們回宗我們便一路吧。”
不僅僅是遙遠,如今北玄的出入口都十分難尋。若非今年恰巧招了一批北玄的新弟子,恐怕他們要找上幾年才能摸索到那北玄無。
而更不必說那北玄蠱族。
蠱族本就因妖族勢力的壯大而興盛,曾經也是北玄權勢滔天的一脈。如今卻也消隐,偶有擅蠱之人出現,也不過萬裡挑一的存在。
就比如那莫行影,行蹤詭谲不定,就算是報上了名姓也無從打探。
仇在期知道他在考量着什麼,便就颔首應下:“一路上也好多調查一番。”
柳恣意不知道先前的仇在期是否聽到了蠱修對自己說的那番話,但此時倒也沒有再提起。
不過見仇在期應得這樣幹脆,心中倒也放下了一些擔憂。
有仇在期這麼一應,沈卿那邊也好說服。若是沈卿執意不讓他下山調查,也不知又要上哪去偷溜出來。
“那林掌櫃那邊就由我……”
沈濯清正開口着,那邊林天涯的身影就再次出現,他已經讓客棧門人将結界暫且穩住,也同受到驚擾的修士解釋了現在的情況,這才回來後院。
聽到幾人的讨論,便就接話道:
“天涯客棧這邊也不會咽下這口氣的,這靈樹護佑我天涯客棧上百年,就這樣被下毒至枯竭,其心可誅!”
“放心吧,我雖無法從這天涯客棧抽身,但一份力自然還是能出的。”
說罷,林天涯從儲物戒中拿出一枚天涯令來,交由柳恣意。
“聽你們說要去中州,這一路上若有此令倒也時可行些方便。”
“我天涯客棧不便同諸位一起,隻能讓位居各處的天涯門人暗中協助,此令為證,天涯門人任你調遣。”
天涯客棧作為中立派,的确不好與某一方同行,靈樹之事想來林天涯私下也會自己派人調查,現下給出這枚令牌已是對柳恣意極大的信任。
柳恣意自然不辜負他的信任,點了點頭接過那枚桃花木刻制的天涯令牌,“謝過林老闆。”
“不管是為了樹老還是受傷的同道,我們都會盡力而為。”
……
一番讨論後,幾人沒有在天涯客棧多作停留,一齊返回了天霜崖。
但因着三位傷患,一個不會禦劍、一個靈氣衰竭、一個腿腳不便無法一拖二,于是兩人臨到山門前時已然暮晚時分。
守在山門前的弟子見到幾人立即站起身迎了過來,開口便是:“大師兄、柳師兄!還有仇道友,我們正上上下下尋你們呢,你們去哪兒了?”
說罷,另一位守門弟子道:“宗主那邊我們實在瞞不住了,大師兄還好你們回來了!”
看來先前守門弟子不在,便是沈濯清知會過的。
也難為他們能拖那麼久了。
“辛苦了,”沈濯清朝幾位守門小弟子笑着,從儲物戒中将幾枚靈石分發給守門弟子,繼續道:“這幾日出入宗門者身份多注意些,切忌不要妄惹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