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僅是各憑本事上山,以她們這批弟子此時能力,決計不可能拖到午時,就算會因為各種原因慢一些,也應當不會相差過大。
屆時,就算有龍女和習緒歌拉着,沈問道她們小隊也絕不會是最快凳上山那一批。
修煉的日子一天天過去,每一日的強度都在不斷加大,而這同時,弟子當中的矛盾不斷摩擦升級,終于爆發。
仍舊是一次結隊比試,經過小半個月,衆人終于适應了其中套路。
以實戰學習隐匿術的效率極高,盡管增強了其箭羽數量和氣息感知的靈敏度,但在一次次受傷中衆人也學會了如何快速收斂氣息,并且能夠堅持一段時間不暴露。
沈問道躲在樹上,恰好和在樹下的許音對視。
這次雙方調換了位置,沈問道早明白這不是像她們平時考試一樣的公平競争,在許音動手震斷樹幹的前一秒,小姑娘身形如燕,靈敏跳起,落在遠處。
她并沒一味躲藏不還手,許音見一擊不中,要追上去時。
沈問道卻沒動,等對方靠近她後一秒入戲,先是裝作慌張而逃,而後一個不慎腳下踩滑從樹上落了下去。
許音恰好落在樹上,見狀罵道:“廢物。”
下一刻,他卻看到下落的人面色沒有驚慌,甚至好心情沖他笑了笑。
上當了。
意識到這一點,利箭破空而來。
一道身影急速出現在樹下,言如雪接住沈問道,“可有大礙?”
沈問道搖頭,朝樹上自顧不暇的許音擺手,而後在對方的咬牙切齒中潇灑離去。
“死啞巴!”許音怒道:“你算計我!”
聲音在林中回蕩,意料之中的也沒得到任何回應。
“問道師妹,你沒事吧?”走了不遠,習緒歌從另外一個方向過來,看見同行一起的兩人,連忙問。
沈問道搖頭,笑着伸手敞懷展示她完好無損的身體。
習緒歌認真打量了人一圈,拍着胸脯,“沒受傷就好,我方才躲到了一個山洞裡,恰好有别的弟子路過,追我的箭就去追他們了。”
說罷,她又看向說話的言如雪,“言師妹呢?”
話問得實在過于小心,沒辦法,且不說言如雪本就話少淡漠,她們的年齡也有些不太符合這個稱呼。
習緒歌和沈問道一看就是同齡,站在一塊沒差多少,由于習緒歌比她高一些,倒也像一個小師姐的模樣,但言如雪不是,她要比兩人高出半頭,一看就是少女形象。
更像是兩人冷漠少言的長姐。
但負神宗的輩分不看修為年齡,也不管血脈家族,隻以拜師先後稱呼彼此。
習緒歌是當場拜師,言如雪要比她晚一天,沈問道就更晚了,一直到引氣入體才算正式拜師,這樣一算習緒歌自然就是她們的小師姐。
言如雪點頭,淡聲道:“無事。”
習緒歌聞言暗自松了口氣,言似君給人的感覺太過冰冷漠然,盡管她們三個相對熟悉些,她仍舊有些怕這人。
沈問道見此露出笑,惹得習緒歌連忙轉移了話題,道:“問道師妹,那些箭都去哪裡了?”
這些日子她們在一塊學習修煉,小師妹的進步速度很快,雖起初總是受傷,不過對于隐匿身法的掌握也極快,但今日師姐加大了強度,要不是她運氣好碰見了石洞,怕是要弄一身傷。
沈問道神秘一笑,指着後邊,傳音:“送人了。”
“送人?”習緒歌沒反應過來,看看沈問道,又看向言如雪。
言如雪道:“許音。”
習緒歌忙問:“他又去找你麻煩了?”
不怪她這樣問,這段時間,隻要是這種修行,許音必定會和沈問道對上,他倒也不暗地裡動手,就故意明面上一次次下絆,因此,沈問道總是在受傷。
沈問道搖頭道,“偶然。”
她們和許音沒有一個方向,況且前些天有人偷襲了許音,這人記仇,便沒來找她麻煩。
要不是今天偶然遇見,指不定他們還能相安無事一段時間。
三人一同離開,一路上收斂氣息,避着箭支陷阱的同時也在避開遇見其他人。
暗箭不勝防,她們不想故意招惹人,可事主卻不會輕易饒過她們。
還未登上山頂,原本山中布下的陣法威亞頃刻消失不見,下一秒,沈問道覺得眼前一花,就來到了山頂。
不僅僅是她,今日參與修行試煉的弟子都一瞬間被傳送到此處。
猛地換了位置,一群少年弟子沒收住動作,不少人都歪倒在地上。
很快,反應過來情況的衆人立刻從地上爬起來,彼此怒視,礙于教習師姐在場,卻都沒出聲。
柏畫收起了一貫的笑容,将在場所有弟子神态掃入眼中,道:“怎麼不繼續了?”
往常總是笑着的人一旦嚴肅起來,周身氣質都變得冷漠壓抑,一衆弟子噤聲不敢言語。
“要我說,你們也不用繼續了。”柏畫站在高處,垂眸冷視着一群少年弟子。
她道:“收拾一下東西,趁早下山,免得哪天觸犯了宗門規矩。”
衆弟子面面相觑,有人發問:“師姐,您為何這樣說?”
“你心裡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