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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趕到的時候已經錯過了探監的時間。
“他們目前的生命體征還很危險,”見她們兩個到了醫院,一直在這裡等候的紅羅賓立即站起身來,解釋了現在的情況,“我們調配的解毒劑生效時間很慢,毒劑裡有不明物質,我們無法檢測。”
不明物質?
蘇轉頭看向赫西爾。
“是煉金材料,我這邊已經知道具體物質構成了。”赫西爾向她點點頭,在接到紅羅賓給的消息的第一時間,赫西爾就查看過了他們給的檢測報告,很快知道了這是哪些煉金材料在作用。
蘇的眼睛裡慢慢有了光,“你能救他們的,對吧?”她就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抓着赫西爾,語氣裡滿是乞求,“告訴我,你能救他們的,對吧?”
她得到的回應隻有赫西爾的沉默。
“你可以的,對吧……?”蘇睜大了眼睛,她很了解赫西爾,所以她太明白這個沉默是什麼意思了,但她不敢相信。
“我沒有相應的材料,蘇,我缺乏材料,那個材料并不好找,但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盡力的。”赫西爾緊緊握住蘇的胳膊,生怕她就這麼倒下去。
“你缺材料……你缺材料……”蘇反複念叨着這句話,她那無神的雙眼看着赫西爾,很難說裡面的複雜情緒究竟是個什麼組成,“是啊,是你的老師下的藥,你作為一個學生怎麼可能解得開呢?”
下藥的人簡直不要太好找,除了赫西爾那個投敵的老師,沒有人會做這種事了,也沒有人再會有這個能力了。
赫西爾顫抖了一下,“我……我會盡快做出緩解藥劑的,我保證……”
“不不,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我都明白,赫西爾,我的理智很清楚,但是我現在,我就是……不太能接受……”蘇打斷了赫西爾的話,這個堅強的姑娘順着牆壁滑了下去,把自己縮成一團,聲音悶悶的,“我已經失去了一次父母了,赫西爾,我不想失去第二次,他們也是那個時候唯一相信我的人……所以,求你了,我現在,可能不是很想可能看見你。”
赫西爾張張嘴還想說什麼,但她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我會盡快做出解藥的。”最終她隻能這麼說道。
看着煉金術師跌跌跄跄離開的身影,紅羅賓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插手這對好朋友之間的事情。
“我在這裡安排了一個休息室,你先在裡面休息一下,你需要養足精神才能更好地陪着你的父母。”他在自己的電子屏上點了幾下,然後把蘇扶了起來。
“……我是不是很惡毒?我明明知道那不是赫西爾的錯,我比誰都清楚那不是她的錯,因為她所受的痛苦不比我少,”蘇沙啞着聲音,跟着紅羅賓一步一步向着休息室走過去,“可我還是忍不住想把這一切怪在她和她的老師身上,我從來沒有這麼……矛盾。”
“你隻是太情緒激動了。”紅羅賓這麼說道。
“也許吧。”蘇扯扯嘴角,卻做不出什麼表情。
那不是赫西爾的錯,也許是她老師的錯,但絕對不會是她的錯,看在上帝的份上,赫西爾甚至在耗盡全力地幫忙做解藥。
但隻要一想到躺在病床上的父母,蘇就忍不住地憤怒。
這不是蘇安的情感,這是蘇的情感。
但現在,蘇安就是蘇,她明白她的一切,所以她們有着同樣的感受,有着同樣的憤怒。
蘇在乎的東西已經很少了,真的,已經很少很少了。
但那是她的父母,養育她長大的人,在她被全世界污蔑的時候相信她的人,在她最無助害怕的時候抱住她安慰她,說不會有事的人。
她做不到不去憎恨。
蘇已經在她原本的世界死亡了,她已經失去了一次自己的父母,而現在,她非常有可能第二次失去的自己的父母。
“是誰做的?”她僵硬地坐在床上,擡頭看向紅羅賓問道。
紅羅賓猶豫了,現在蘇的情況很不對,他不知道現在把犯人告訴她是不是一個好主意。
“嘿,别擔心,我還很清醒,起碼我能保證不殺了她。”蘇強撐起一個笑容,眼中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你的老熟人,蘇,”紅羅賓回答道,“是珊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