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着眼睛看向布倫納博士。
博士溫和地問我,“怎麼了,007(seven)。”
我遲疑了一會,說,“爸爸,我可以擊飛紅色的嗎?”
“為什麼?”
“因為藍色的比紅色的好看。”
因為我喜歡百事可樂勝過可口可樂。
我的「兄弟姐妹」發出吃吃的偷笑。
男媽媽彼得也笑了一下,可惡,别以為我蒙住了眼睛就看不到。
布倫納博士沉默了一下,“那就紅色的吧,開始。”
我在「兄弟姐妹」的偷笑聲裡,一個,接一個将紅色易拉罐選出來然後擊飛。
我看到研究員在我的報告上又增加了一個單詞。
「嬌氣」。
一看就是需要增加專門訓練然後去掉的單詞。
這讓我的心情愈發不好。
為什麼我要在這裡擊飛空的易拉罐?裡面的氣泡飲料去了哪裡?
就不能讓我喝一口嗎?
還是說他們是故意的,故意喝光之後擺在這裡來饞我們,炫耀他們可以無限供應的至尊享受?
我越想越生氣,感受到莫大的恥辱和委屈。
像有一柄沾滿紅色顔料的油漆刷,從我的頭頂刷到腳底,又從腳底刷到頭頂,全身上下,來來回回。
将我刷成一個可口可樂易拉罐的模樣,裡面咕噜咕噜冒着酸氣。
讓我看起來像個滑稽的,喝不到氣泡飲料的小醜。
等到擊飛我能看到的最後一個紅色易拉罐,我站在原地,咬住嘴唇避免自己哇地一聲哭出來。
“做的很好。下去吧。”爸爸說。
彼得解開我眼睛上的蒙布。
我沒有看他,默默走回自己的位置。
我記得他也笑了我,我的記仇本上明明白白寫着的。
“004(Number four),請站到前面來。”布倫納博士說。
“擊飛藍色的易拉罐。”
我在「兄弟姐妹」的笑聲中徹底心态炸了,本來能含住的眼淚唰的一下流下來。
觀察我們的研究員在我的報告上又加了一個詞——情緒化。
這意味着我的專門訓練要翻倍。
眼淚更加無法阻止地,在我臉上肆意流淌。
每一條淚痕都是我對「兄弟姐妹」,「爸爸」,「男媽媽」,「研究員」,「可口可樂」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