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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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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它的作者宮澤賢治本人卻無暇欣賞,正坐在地上哭得一抽一抽的。

“是我太任性了嗎?”小小的少年擦着臉蛋,淚水卻還是像墜落的流星般不斷滴下,“明明約好了要攜手同行……明明……”

“宮澤先生……”中原中也蹲在一邊,幾次三番想要張嘴安慰,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隻能放棄般地舉起了酒瓶,“要喝酒嗎?”

“嗚嗚嗚,我不要,”宮澤賢治帶着哭腔說,“那是中也珍愛的東西吧,我不能奪走。”

“那……來個蘋果?”

“如果新來的司書不允許我們用金币交換這些常見食物的話,以後就再也吃不到了。”宮澤賢治哭得更傷心了。

中原中也大震驚:“那不是連酒也沒有了?!”

高村光太郎看不下去了:“中也先生,我們來這裡找賢治先生不是為了告訴他發生在圖書館大廳的事嗎……”

你不要直接被帶偏啊!

“啊,對,宮澤先生,芥川先生,大廳那邊出大亂子了,小泉先生正揪着貓要求他給個說法,貓則要求必須全員在場才能說明情況,江戶川先生在畫魔法陣,他好像認識本來要轉生的作家?還有安吾,他不知道做了什麼差點把圖書館點燃,太宰那笨蛋和志賀先生打起來了,梶井基次郎喝多了說想要咳血,還有川端康成……總之一團亂啊!就連島崎那家夥也是,他絕對記得什麼,竟然用那件事威脅……”

高村光太郎迷茫:“嗯?什麼事?”

聞聽此言,一直像座雕像般沉默不語注視夜空的芥川龍之介輕輕笑了起來,又歎了口氣:“那件事啊,那可真是沒辦法。我就過去一趟吧。”

中原中也這才發現自己失言,有些讪讪地:“芥川先生……”

“不是什麼大事,都過去了。”芥川龍之介毫無說服力地這樣開口。

中原中也很想問“這話您信嗎”,但偶爾他還是會尊重前輩的,尤其是精神和他一樣不安定的前輩。

他可不希望芥川龍之介像中島敦一樣,第二人格直接内化成常态。

宮澤賢治不明所以,但還是堅強地從地上站起來,揉了揉眼睛:“發生了這麼多事,就更不能給人添麻煩了,我們這就過去吧。”

他仰起頭,看向芥川龍之介卻發現對方沒有絲毫動作的意思,反而轉頭看向窗外……或是虛空中的某處。

“芥川先生?”

“啊呀,實在抱歉,”芥川龍之介回神,低頭說道,“但我好像沒辦法和你們一起過去了。”

“這種感覺……恐怕是門開了。”

宮澤賢治隐約聽到了這聲模糊的低喃,疑惑地問:“什麼門?”

“唔,”芥川龍之介沉吟片刻,輕松地說道,“會讓侵蝕者趁虛而入的罅隙。”

“咦?!是有新的侵蝕者出現的意思嗎?”

芥川龍之介搖了搖頭:“是說我好像有機會過去的意思。”

高村光太郎:“诶??”

中原中也:“啥?!芥川先生您冷靜一點!您想想菊池寬先生啊!!!”

他會跟着其他人一起吐血的!

宮澤賢治有些茫然:“芥川先生的意思是,因為侵蝕者會過去,我們圖書館也要派人?”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中原中也頭暈目眩:差很多啊!救命!!太宰你的芥川老師要出事了!

“不用擔心哦,中也,”芥川龍之介一把按住僵硬的中原中也的肩膀,微笑着俯身說道,“我隻是先行去查看情況,會盡量回來的。”

中原中也直冒冷汗:“……太宰他們會哭瞎的,真的會哭瞎的。”

您說的甚至是盡量回來,而不是盡量早些回來。

“不會發生那種事,”芥川龍之介眯起眼睛,晦暗的幽藍于他左眼一閃而逝,很快便消失不見,讓中原中也根本不敢确定那究竟是不是自己喝糊塗了而産生的錯覺,“中也會幫忙暫時保密吧?畢竟圖書館現在人心惶惶,大家都十分不安……”

“可,可……”

“芥川先生有急事要做?”宮澤賢治問。

“沒錯,是很重要的事,”芥川龍之介直起身,微垂着眼簾,與宮澤賢治對視,“與司書的安全有關,我無法坐視不理。”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雖然外表是小孩子,内心卻十分堅韌頑強的童話詩人認真地說,“我,光先生,還有中也,都會幫您隐瞞的!加油!”

“請去尋找大家的幸福吧!”

中原中也:“……”

面對自己尊敬的宮澤賢治懇切的凝視,和芥川龍之介虎視眈眈的目光,他還能說些什麼呢?

“……沒辦法……我……我會盡力的。”

高村光太郎:“……”

他捂住臉,一副我什麼都沒看到的表情,轉過身。

“哈哈,前往異世界的旅行……好像能變成不錯的題材。”

芥川龍之介沖着他們點頭示意,自言自語了這樣的一句後,直接走向了玻璃。幾乎毫無征兆地,在他踏出那一步的刹那,漆黑的裂縫包裹住了他,将他整個吞噬殆盡。

中原中也下意識摸了一下酒瓶,喃喃道:“不行,我還要再去多喝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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