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商議,宿舍四人約定晚上各自在兩個考場尋找線索,等第二天再通過群聊交換信息。
于是兜兜轉轉,陶桃兩人又回到了一樓。
這裡已經完全是無等級鬼怪的天下,密密麻麻的,簡直無處落腳。
陶桃兩人穿着防護服,先是在餐廳一頓胡作非為,将鬼怪都引到了餐廳,再慢慢移動到船長室門口。
把手一拉,門就開了。
嗯?以為一樓都是鬼怪,所以根本就不設防嗎?
房間裡并沒有船長的身影,但是浴室那邊卻傳來了嘩嘩的水聲,應該是他在洗澡。
怕水聲引來鬼怪,于是朱欣然小心翼翼把門關上。
陶桃和朱欣然一人拿着一個D級木棍,全都是從生活部薅來的的羊毛。兩個人堵在浴室門口,像兩尊門神。
她們是打算友好地問候一下船長的,并沒有什麼惡意。
至于為什麼手裡要拿棍子,那是她們怕船長有惡意。
船長收拾妥當,腳步聲越來越近,快到浴室門口的時候卻突然頓住了。
“唰——”
浴室門被快速拉開,船長一個閃身将朱欣然鎖喉。
船長的警覺度竟然出乎意料的高。
——難道監考的實力都很強?
陶桃雖然被吓了一跳,但她反應也極快。
她個子小,于是立刻大力揮舞木棍,正好打中了船長的小腿。
船長也沒想到還有個小的在旁邊埋伏,躲閃不及,踉跄着險些倒地。
陶桃被船長的長腿掃到,她身形不穩,砰的一聲撞到了浴室門上。
朱欣然才是最悲催的,她想抓住點什麼平衡一下,結果胡亂間扯下了船長的胡子,兩個人雙雙倒了個大馬趴。
船長握在朱欣然喉間的手更用力了,防護服本就悶,這下朱欣然隻覺得自己實在呼吸困難,隻能拼命地咳嗽,面罩上的護目鏡全都是白色的哈氣。
雖然意外露出來了下半張臉,但船長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看起來冷漠異常。
“船長!我們是貴賓啊,貴賓!”
陶桃趕緊言語上先發制人,她身上還穿着防護服,面罩被擊落在浴室門口,她像個白色的肉團子一樣滾到了船長腳邊。
燈光有些偏黃,被扯下胡子之後,陶桃仰頭剛好能看到船長的下巴。
這人的膚色很白,而且輪廓硬朗,嘴唇偏薄,莫名感覺像是歐美的長相,也有可能是少數民族。
船長一腳踢開趴着的陶桃小朋友,語氣涼薄。
“原來是兩位貴賓啊,深夜到訪,不知有何貴幹?”
話雖恭敬,但内裡的含義卻聽起來有些諷刺。
“咳咳……咳……”
朱欣然被解除了鎖喉,暈暈乎乎地靠坐在牆邊喘息。
“比起船長室,兩位最好還是參加晚宴吧。”
船長說完,就想拎上兩個不知所謂的貴賓扔出門去。
“等下,船長,我們對于晚宴還有些不了解,您不是說我們有任何需要都可以來這裡詢問嗎?”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的監考和考生一樣有身份,但他似乎也深深陷于某種規則之中,不能做出違背角色的行為。
所以陶桃在賭,賭一個她能留在船長室的機會。
但是聽完陶桃的話,船長卻無動于衷:“等明天早餐時間再詢問也不遲。”
“我舉報!等等,船長,我要舉報有人冒充貴賓。”
陶桃又蹭過去抱住船長的腿。
無論如何也要打聽出一些線索,不然剛才受的苦全都白挨了。
船長聽到陶桃的話,腳步一頓。
看到他停住了動作,陶桃趕忙見縫插針地補充。
“我舉報,有個人冒充貴賓,他自稱是什麼考生,我們一聽就不對勁,于是把他鎖起來了,就鎖在頂層盡頭的房間裡。”
朱欣然在旁邊聽着,也覺察出了什麼,補充道:“沒錯,那個人被我們發現身份之後,他就……他就破防了,然後他對我們大打出手,還殺死了一位貴賓。”
兩人一唱一和,說得煞有其事。
“對對對,但是在我們幾人的合力之下,成功将他制服。船長你快去看看吧,這種冒充人身份的小偷實在是太可恨了!”
陶桃粉嘟嘟的小臉皺皺巴巴的,完全就是一個深明大義的好寶寶形象。
她胡言亂語根本不結巴,而且聲情并茂,時不時還附贈肢體語言。
船長顯然是知道内情的,但他一邊礙于職責不能随便透露背景信息,一邊又必須忠誠于角色,所以他罕見的沉默了。
他應該是斟酌了一下,這才開口:“頂層那位是常駐在遊輪上的,他是遊輪的主人。”
船長低頭看向地上縮成一團的陶桃,冷聲回複着。
黑色的面具,白皙的下半張臉,金色的頭發,一切都讓他看上去更加可怖。
陶桃莫名覺着有點熟悉……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主人一般白天休息,晚上活動。但無論白天還是晚上,我都不會去打擾他的,至于貴賓您說的什麼考生,純屬無稽之談,主人是絕對不會被偷走身份的。”
說完,船長又補充了一句,似是不懷好意。
“當然,您可以随時去拜訪。”
短短幾句話,陶桃從中得到了不少信息,她開始思考怎樣才能再問出點别的。
“啊——我錯了——”
一聲凄厲的慘叫突然響徹在整個遊輪上,像是從頂層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