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春水最後還是聽從了周文文的話,收拾證件買票飛回國内,臨走時又留了一點私心帶走了莊峥價值不菲的黑襯衫。
他踩着小區萬戶燈火到家時,也看到了自己門外站着抽煙的男人。
秦又洲急忙掐掉煙火,上前試圖抱他:“春水,你聽我解釋。”
裴春水沒有掙開他的懷抱,隻是冷冷的看他:“秦總,你拍完婚紗照不回家歇着,來我這裡做什麼?”
秦又洲和女明星拍婚紗照的新聞是他在搜莊峥身份時無意刷到的。
秦又洲皺着眉,露出一副無奈又心疼的樣子:“春水,我不是都和你說過,我們是商業聯姻,結婚之後各玩各的,她到現在還養着四五個男男女女的模特小明星,我找個男朋友又怎麼了?我們誰都不會計較這個,為什麼你偏偏要抓住不放呢?我除了不能和你結婚,其餘的我都會給你的。”
裴春水冷笑擡頭看他:“那你們可以不上床,不生孩子嗎?”
秦又洲沉默一會兒,微微松開雙臂,低聲哄勸:“春水,你要知道你是個男人,你不能生孩子,而我和她的結合,除了官商往來,還有就是雙方家族都需要一個孩子,所以我求你你要理解我。”
“貴圈真亂。”
裴春水淡淡嘲諷:“回去吧,我們沒有可能了。”
他深知自己現在不能離開虹盛歌劇舞劇院這個充滿潛力的跳闆,所以最好是讓秦又洲愧疚而不是惱火。
“其實我想過和你在一起的。”
裴春水挑起漂亮又微紅的眼睛瞥他一眼,自嘲一笑:“但是我有我自己的原則,我絕對不會和有婚姻的人有瓜葛……”
秦又洲急道:“可是這段婚姻是假的!”
“真的假的都不行!”
裴春水長睫垂淚,鼻尖微粉:“我雖然出身不好,我雖然喜奢求榮,但是我也有自尊!你想讓我當你一輩子見不得光,慢慢老死的金絲雀嗎?”
秦又洲心髒一痛,沒人會對美人落淚無動于衷,尤其是他追了一年多馬上就要吃到手的美人。
“春水……”
“回去吧。”
裴春水歎了口氣,音帶哭腔,好不可憐:“你如果為了我好,你以後就不要再來找我,我不想被人指着脊梁罵是第三者。”
秦又洲不死心,拽住他的手腕,咬牙道:“那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不和任何人結婚,你會不會真的和我在一起?”
“你舍得你現在擁有的一切嗎?”
誰都知道秦又洲下面可是有好幾個虎視眈眈的私生子兄弟天天等着分秦家這杯甜羹。
裴春水掙開桎梏,揚着雪白又帶着淚痕的臉:“愛情縱然可貴美好,可我也舍不得你為了我跌入塵埃。”
他沒再管秦又洲,而是跑着推門回家。
聽到電梯運行的聲音,裴春水冷着臉擦掉自己的眼淚,又美滋滋的拿出包包裡莊峥低調的真絲襯衫。
笑話,秦又洲要是真的惹怒了秦家長輩落了個一無所有的下場,這種肩不能擡手不能提生活常識為零的大少爺怎麼活?難不成還要他來跳舞養他?
這簡直是做夢!
自那天起秦又洲真的沒再來找春水,歌舞劇院的人也察覺出春水已然“失寵”,所以有不少人在他面前有意無意的提起秦總和女明星的風流韻事,還有比他資曆高的老師師姐也開始随意“使喚”“批評”他了。
H城某著名視頻中秋網絡晚會還有不到半個月就要錄制表演,但是老師卻在這個時候砍掉了他好幾個走位和露臉鏡頭。
裴春水不服:“為什麼要砍掉這些,我又不是跳的不好,而且我總共也才這幾個露臉的機會啊!”
編舞老師皮笑肉不笑的假意安撫:“春水呀,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咱們這支舞的時間本來就短,主要還是以首席為主啊,而且你說你個子有些高,穿的還是女裝,雖然你長得雌雄莫辨,但你畢竟是個男生,太往前湊要是被人亂扒出來一些什麼,對劇院公司還有平台都不好是不是?”
裴春水氣得發抖:“我男裝跳現代舞,女裝跳古典舞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前兩年大型電視台跨年演出也都上過,怎麼就這個時候不行了?”
編舞老師慢悠悠得喝口水,笑呵呵的:“你别問我啊,這種事情也都是領導決定的。”
領導?
秦又洲?
裴春水明白了,原來秦又洲不是不糾纏他了,他是不想和自己玩“純愛”那一套了,而是想利用權力脅迫他自己乖乖爬上他的床!
春水不是個能沉的住氣的人,一天下來好幾次都被欺負的眼眶通紅,想發火又怕就此丢了這塊跳闆。
出了公司就看到一輛紅色超跑沖他滴滴兩下,他定睛一看,露出這些天第一個笑:“學姐?”
周文文紅唇墨鏡,沖他揮手:“上車寶貝兒。”
裴春水上了車,驚喜又高興:“學姐你怎麼從北環來H城了,怎麼也不告訴我,我好去接你。”
“接我?曠班啊?你這個時候小心被人辭退哦。”
裴春水抿了抿嘴:“又讓你猜對了。”
周文文跳出個了然的笑:“正常嘛,秦又洲裝純情泡你那麼久,這下到嘴的美人跑了,他這種人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你,軟的不行來硬的,以後你會更難過的。”
裴春水生氣道:“他可真能裝,我以前還以為他有多愛我,原來也是想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