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池宴低沉的聲音回蕩在安靜地走廊中。
周茉低聲道：“夫妻關系。”
“既然是夫妻，我覺得我還是有義務照看你的。”
周茉被他眼神盯地發慌，沒有再說什麼。
正巧這個時候，廣播裡通知到她的名字。
“走吧，去做檢查。”段池宴轉到她身後去推車。
進入檢查室前，護士對段池宴說道：“家屬來簽一下知情同意書。”
“好。”段池宴快步上前，接過筆在上面快速劃上名字。
周茉看到這一幕，心裡忍不住一陣酸澀。
“家屬在外面等吧。”護士幫忙把周茉扶起來。
周茉進門前看了一眼段池宴，眼神中透露出無意識的緊張。
“别害怕，我在外面。”段池宴的目光和語氣中透出少有的溫柔。
周茉抿抿唇，因為他這句話心裡格外踏實。
按理說，以前她獨自面對過很多事，每次都能表現地十分鎮定。
至少在外人看來是如此。
今天有段池宴陪着，她反而覺得自己變得有些矯情了。
周茉進去躺下來，醫生推了麻藥後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後了多久，護士将她拍醒。
這個期間，周茉記得好像做了一個夢，雖然記不清内容，好像有個熟悉的身影，讓她覺得很安心。
“還好嗎？”段池宴過來扶她。
“做得時候沒有什麼感覺。”周茉看着一旁的輪椅，眨着眼睛問道，“我可以自己走，不想坐這個了可以嗎？”
周茉覺得自己隻是胃疼而已，坐上去看起來像個殘疾人。
隻不過她剛才的語氣，眼巴巴地望着他，像是懇求，段池宴竟然覺得有幾分可愛。
“好。”
後面，他們拿着又化驗單來到之前的急診室。
還是之前那個女醫生，她扶着眼睛看了一圈報告單：“小姑娘你這個胃潰瘍還不算太嚴重，我給你開點藥，你下個月再來複查一下。四個小時後可以吃點流食，以後記得按時吃飯。”
醫生又看向段池宴：“作為家屬，你要好好監督她按時吃飯，要是再不注意，可能會加重。”
段池宴：“好的，謝謝醫生。”
醫生點點頭：“在外面再觀察一下，麻藥過了就可以回去了。”
“好的，麻煩您了。”臨走前周茉道謝。
段池宴給周茉接了杯水把藥吃了，确定周茉狀态沒事兩人才回去。
到了停車場，周茉發現段池宴今天開的是一輛黑色的卡宴，這也是她第一次見段池宴開車。
此時已經四點多了，暮色中繁星寥落，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人影，整個城市陷入沉睡之中。
段池宴目視前方，冷峻的面容上薄唇緊閉，回去的路上沒有來時開得那麼急。
自從上車後，段池宴就沒有再說過話，周茉能感覺出來車内的氣壓有些低。
為了緩解尴尬，周茉主動開口：“今天謝謝你了，害你到現在都沒休息。”
段池宴看着前方，語氣冰冷：“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以後就好好吃飯。”
“我知道了。”周茉又問，“你天亮後還去公司嗎？”
“上午不去，倒時差。”段池宴語氣聽起來不容反駁，“你明天休息一天，先不要去上班了。”
周茉：“好，我回來跟公司請一天假。”
“嗯。”
-
周茉醒來看了手機時間顯示十一點，她感覺肚子已經沒那麼疼了。
洗漱完出來，周茉看到段池宴居然在廚房。
她剛才聽到廚房裡有動靜，還以為是阿姨在做飯。
“醒了？”段池宴朝她看了一眼。
“嗯。早！”
“嗯。”段池宴把熱好的粥端過來，“肚子怎麼樣？”
“不怎麼疼了。”周茉扯唇笑笑。
段池宴擡了擡下巴：“喝點粥。”
周茉拉開椅子坐在餐桌前：“謝謝。你吃了嗎？”
“吃了。”段池宴轉身去端了杯咖啡，坐在周茉對面。
周茉拿起勺子慢慢喝小米粥，肚子好久沒進食，剛喝了幾口頓時感覺舒服了很多。
而且，她覺得今天的小米粥特别好喝。
突然手機震動，周茉看到韓芳芳給她發的信息。
韓芳芳：【周茉聽說你生病了，現在好點了嗎？】
周茉：【嗯嗯好多了。】
韓芳芳：【那就好。】
随後又發了個摸摸頭的表情包。
周茉：【對了芳芳，大家有沒有在辦公室說我什麼？】
韓芳芳知道周茉是擔心昨天薛文說的那件事。
韓芳芳：【今天倒是有幾個人來問我你怎麼了，我跟他們解釋過了，你放心吧，大家都知道薛文是亂講的。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哈。】
周茉：【嗯嗯，愛你。】
韓芳芳：【那我先工作了，等你回來。】
周茉：【好，拜拜。】
聽完韓芳芳的話，周茉心裡輕松了許多。
她剛往嘴裡送一口粥，看到董育打來的電話，她随手點開。
周茉：“喂，董育怎麼了？”
董育擔心道：“周茉你怎麼了？我今天聽說你請假了。”
因為離得不遠段池宴聽出來是男的聲音，擡眸朝她看了一眼。
周茉：“就是有點胃疼，沒什麼大問題，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董育：“不嚴重就好，我看你昨天下午沒在辦公室，我聽韓芳芳說你是在樓道上坐着，那邊坐久了會着涼。我打算跟于總反應一下，看能不能給你換個辦公室。”
周茉覺得他這樣會讓大家覺得她小題大做，薛文也會認為她是故意告狀，弄不好會把事情複雜化。
她一聽急得連忙放下勺子：“不用不用，我沒事的，你千萬不要去找于總監。”
段池宴伸手在桌子上敲了敲，拿出手機在上面打幾個字放到周茉面前，上面寫着：“再不喝，粥又冷了。”
周茉想着段池宴好心給她熱的粥，有些不好意思。
“那個，我現在有點事，先不跟你說了。謝謝你的好意，我先挂了。”
段池宴眉頭微蹙，語氣淡漠：“你經常吃飯的時候看手機？”
“還好，怎麼了？”周茉一邊喝一邊回複。
段池宴面無表情道：“怪不得你胃不好。”
周茉像是被家長教訓的小孩，隻好悶頭喝粥。
段池宴挑了下眉：“你同事倒是挺關心你。”
周茉沒有多想：“嗯，他們都挺好的。”
“工作上有困難？”
周茉：“也沒什麼。”
“有需要可以跟我說。”
周茉微笑點頭：“好。”
段池宴地鐵抿了口咖啡，莫名覺得有點苦澀。
周茉把粥喝完，還特意跟他展示了一下，然後眯起眼小聲問：“我想今天下午去上班，可以嗎？”
她覺得自己身體已經沒什麼問題了，在家閑着也是無聊，而且自己的工作讓别人幫忙做了總共是要欠人情。
至于她為什麼要問段池宴，大概想着他昨天辛苦照顧她，怕他會生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