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茉剛剛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被董育拉着走了。
現在緩過神來,立即從他手中抽了出來:“謝謝,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抱歉,我一時沒想那麼多,冒犯你了。”董育有些尴尬地站在一旁。
周茉知道他是好心,扯唇搖搖頭:“沒事的,我在這沖一會兒就好了,你先回去吧。”
董育看着周茉泛紅的手,于心不忍,但上班時間他也不好一直在外面逗留:“那你多沖幾下,我看她的水挺燙的,别回來長水泡了。”
周茉點頭:“好,謝謝。”
沖了十來分鐘,周茉覺得差不多了正打算回辦公室,倏地接到段池宴的電話。
她用左手從口袋拿出手機:“喂,怎麼了?”
段池宴聲線沉冷:“過來。”
“你辦公室嗎?”
“嗯。”
怎麼又要去?!
周茉看着自己發紅的手,不情願地舒了口氣。
-
周茉來到段池宴辦公室敲門進去。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坐。”
段池宴朝沙發上擡擡下巴。
周茉不明所以地走過去,特意把燙到的手放在身後。
段池宴先是把辦公室門反鎖上,随後拿了一包藥過來。
周茉見他慢條斯理地把生理鹽水的瓶蓋打開,冷冷開口:“手伸出來。”
周茉:“嗯?”
他是怎麼知道的?!
“哦。”她默默把身後的手拿出來。
周茉原本的手細嫩白皙,和燙傷的發紅的地方形成強烈的反差。此時手背上已經出現了幾粒扁豆大小的水泡,段池宴見狀眉頭不由皺起。
“你可真有能耐。”他一邊略帶嘲諷地說道,一邊捏住周茉纖細的手腕。
周茉像是被電到,下意識把手抽出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段池宴斂眸看向自己空着的手,眼神沉了下來,他唇線抿直,給原本疏冷的臉增添了一層寒意。
“怎麼?他就可以碰你?”
段池宴冰冷質問的目光落到周茉身上,讓人發怵。
周茉蓦然間想起來剛才董育拉着她去沖水。
原來他看到了,難怪知道她手受傷的事。
周茉詫異了一瞬,立即反駁:“不是,剛才是意外。”
“所以我不能碰?”
“不是,我隻是不太習慣。”周茉低頭看向地面。
此刻,空氣安靜地隻能聽見時鐘轉動的聲音。
“忍着。”
段池宴再次握住她的手腕,力度加緊,讓人無法掙脫。
周茉見他拿把鹽水倒在她右手整個手背上,緩緩的水流劃過,冰冰涼涼的,疼痛逐漸減輕了不少。
段池宴動作很輕,目光專注地盯着她發紅的手背。
難得可以這麼近距離打量他,周茉發現他的皮膚真的很細膩,離得那麼近都看不到一點瑕疵。目光劃過他握着棉棒的手指,幹淨修長,指骨如玉。
直到整瓶水沖完,段池宴将瓶子一起扔到垃圾桶。
随後又見他拆開一包全新的棉簽,往上沾了些許藥膏。
這次段池宴伸手将她的手掌托起,小心往上塗藥。
段池宴的手掌幹燥溫暖,穩穩地将她托住,周茉感覺兩人貼合的位置逐漸發熱,不自覺出了許多細汗。
盡管段池宴已經足夠小心,棉棒剛碰到水泡時,周茉還是疼得“嘶”一聲。
段池宴的手立即停住。
她一向痛感比一般人強烈,此時忍不住眼淚往外冒,倒不是真的想哭。
“啪嗒。”一粒豆大的眼淚落下來。
段池宴擡眸,她纖長的睫毛上挂着淚珠,一滴淚順着眼角流到鼻尖,整個人看起來楚楚可憐。
他眼中的情緒消散了幾分,以為周茉是因為剛才他語氣重感到委屈。
段池宴在桌面上抽了兩張紙巾,輕輕地将她眼角和鼻子上的眼淚擦掉。
“對不起。”段池宴的聲音聽起來比之前柔和。
周茉不知道段池宴為什麼突然道歉,卻注意到他繃着的臉放松下來。
她索性裝作真哭了,從他手裡接紙巾,吸了吸鼻子:“沒事。”
“很疼嗎?”段池宴拿着棉棒的手依然懸在空中。
周茉擦了下眼睛,點點頭:“疼的。”
“再忍一下。”
段池宴接下來動作更加小心,像是怕碰碎一件藝術品,小心翼翼地樣子看起來像是很緊張。
周茉又偷瞄了他一眼,猜測他應該不那麼生氣了,才軟聲道:“我剛剛不是故意不讓你碰我的,我隻是沒從小不太習慣跟别人接觸。而且剛才在洗手間我反應過來就把他摔開了,真的。”
“嗯。”段池宴沒說什麼,隻是細緻地塗藥。
幾分鐘後,段池宴放開她的手,把棉棒丢在地上的垃圾桶裡:“好了。”
“謝謝。”
段池宴把剩下的藥收起來,語氣依然淡漠:“你要真想謝我,以後就好好走路。”
“知道了。”
-
周茉回到辦公室,韓芳芳好奇問:“周茉你怎麼出去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