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個鼠标雙擊在大蜘蛛身邊,複制粘貼一模一樣的西遙。
隻不過兩個西遙不能一起動,粘貼的那個總會得到控制權。
西遙匍匐後退,大氣不敢出。
她發現自己全身格外輕盈。額頭沒傷,鼻血沒流,稍微有點冷,但絕沒有剛才陷入昏迷的嚴重。
再次出現兩個自己的狀況,西遙終于發現一些不同。現在的身體狀态更像被炸彈炸死的那次,更靈活更敏銳、減輕沉重肉-體的束縛。
西遙覺得手裡有東西,低頭一看,那塊薄片正按在她手下,似乎從未消失。
滋滋滋!一種類似于電流聲的噪音出現。
——西遙回過神,大蜘蛛身邊的光團已經發現她。
隻能繼續撤退,但爬的怎麼比得過飛的,光團直接飄到她眼前。
離近了看,這些生物有點像水母。
包裹着觸手的圓頂有不斷扭動的花紋,盯久了腦子裡的噪音便越明顯。
她想扒拉開這小東西,可突然之間,光團猛地撲上臉,觸手争先恐後地纏住她的頭。
啊啊啊居然是抱臉水母!!
西遙吓得渾身激靈,瘋狂扯這光團,卻根本弄不下來。
更恐怖的是西遙能感覺到它在啃食自己。嘴巴跟鼻子被針一樣刺,有密集的牙齒劃開自己的皮膚。
更更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西遙的視野沒被完全遮住,她看見剩下的水母也一擁而上,裹住她的腿、手、肚子……
她像被一群螞蟻纏住的糖塊。
叮——
手裡的薄片再次延展出光刃,西遙直接揪住臉上的水母,想直接割斷它。
但在光刃刺進這生物時,手感不像攻擊機械頭那麼真實,更像兩碗顔色不同的水倒在一起混合了。
她有效的攻擊被察覺,一部分水母纏住她持刀的手,迫使西遙的光刃被拉開。
它們啃食她的手,再次裹住她的頭。
西遙怒火中燒,惡心跟恐懼混雜在一起,助長了這龐大的憤怒。
想吃我?!那我就先吃你們!
緊閉的嘴巴猛地張開,先是最近的一根根觸手,她就像吃鱿魚須一樣死命嚼。
嚼完就吞,主打一個不給腦子後悔機會。
我吃吃吃,我吃死你們。
水母意識到她的反攻,也加快了啃食她的速度。
西遙根本不管,她逮住水母就往嘴裡塞,為了加快速度,能直接吞的都不嚼了。
水母其實沒有味道,它們的核心是一顆金色小球,咬碎了會流出金色的液體。跟小蜘蛛傷處流出的一樣,有着詭異的香味。
西遙吃完頭上的,就去咬纏在手上的,最後去逮腿上的。
場面極度可怕,本來一邊倒的情況變成更兇猛的吞噬。
金色液體流了滿地,西遙把最後一隻水母咬碎,終于失力坐下,抹一把自己的臉,有些呆滞。
詭異的香氣從口腔上升到腦袋,那股光團帶來的噪音突然變得強烈。
像是啃咬她的牙齒到了大腦。
“唔!”
她抱住頭,不可控制地想要嘔吐,卻發現什麼也吐不出來,似乎這些東西根本就沒有到她的胃裡……
或者說,在這種狀态下的她,有「胃」嗎?
西遙痛得渾身顫抖,就在她覺得自己要痛死的時候,這股排斥的力量停止。不管是噪音還是香氣,甚至是疼痛,全部消失。
“下次我直接撒孜然吃你們……”嘴上這麼說,但剛剛經曆的事情西遙絕不想再來第二次。
她回過神,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傷口。就算不是面目全非,但全身上下一點破皮都沒有。
非要說什麼不對勁,那就是自己的感覺變得遲鈍。比起剛睜眼的時候,不管是思考還是做動作,都慢上一拍。
西遙擡頭看大蜘蛛,依舊沒有動靜,就怕它等會又吐一連串的抱臉水母出來。
小蜘蛛也保持原樣,而它身下的另一個自己也昏迷般躺着。
謎底似乎揭曉,西遙在腦子裡自行打了個響指——
家人們,是西遙版分身術。
這個狀态的她,目前看來更像某種精神分身。
西遙在這個世界醒來的時候,就是以分身的身份蘇醒。
第一次被炸死的是分身,分身死亡後,主體才能行動。
被擺成商務姿勢、現在躺在小蜘蛛身下的才是她真正的身體,分身沒了可以再造,主體死了便是真的死了。
雖然一無所知的她之前還把主體給扔下跑了。
微微打了個哆嗦,西遙集中注意力繼續思考。
天會突然黑,肯定會突然亮,她可沒命去賭這個夜晚會很長。
複制粘貼,粘貼的分身由什麼組成?
大腦頂部又有奇怪的嘴張開,像是有誰在西遙耳邊呢喃,讓她無意識地跟着說出來:“……意識?”
不是魔法也不是她斷的手腳,隻有一樣東西從「主體」身上轉移了。
意識。
她的分身是意識的外顯。一種精神力産物,稱為「意識體」不為過。
西遙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走在了正确的方向,就算說法不一樣也異曲同工。
意識體出現,手裡的薄片也會出現,一種顯而易見的綁定關系,是不是說明——薄片也是意識體?
西遙沉默半晌,深吸一口氣站起來。
花苞(劃掉)開花蜘蛛能打敗嗎?
她其實已經顱内模拟很多次自己參加男生女生向前沖的奪冠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