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遙還算順利地出了藍兔子窩,如果忽略臨走之前兔子幾乎刺穿她的詭異眼神。
她不就求老闆交定金,三瓶檸檬茶都要這麼看她,真小氣。
西遙終于走到電梯口,在一堆垃圾裡翻到電視機朋友,它被人拆了幾塊外闆,應該還能開機。
“短短一天打兩份工,勞模。”她走路一瘸一拐,臉色慘白氣息奄奄。
“廣告演員跟格鬥主播,現在又要去當殺手……就業難題在這傻叉地方完全不存在啊。”
她坐上返程電梯,電子光後退成彩虹長道,有一種升天的安詳。
就在下班的西遙走走停停,終于能瞧見狐寶家時,發現有客人到訪。
因為極度的疲勞,她的視力不受控制,隻能模糊看見兩個人影站在那裡,小狐狸倚在門邊不敢擡頭。
“今天陌生人的打招呼次數沒了,請明天……”
西遙插到兩方中間,把東西扔進去,想立馬關門。
啪!一隻手捏住金屬門,超厚的門沿直接被捏變形,橡皮泥都沒如此脆弱。門外高大的女人注視着西遙。
“……您吩咐。”
西遙牽着狐寶,讓她的翻譯員帶病工作。
小狐狸跟倆人持續對話,中途擡頭看西遙,摸了摸自己的斷耳。傷口猙獰,粉色的新肉格外脆弱。
女孩似乎争辯了什麼,但等人類把一條訊息彈出來,她便徹底沉默,最終接過一個拇指大的圓球。
“這就完了?”
西遙見倆人轉身離開,低頭望小狐狸,發現後者也擡頭看她。
明顯是有話要說,她聳肩關門,把兜裡的檸檬茶都拿出來:“不管了先吃東西。”
等西遙趴在地上訴苦完慘痛的打工經曆後,根本聽不懂的小狐狸隻是等她平靜後點開那顆圓球。
這是一個地圖坐标,男人巨大的投影出現在最上方。倆人隻能仰頭,西遙總覺得這個視角像男人在朝她們撒尿。
“放這麼大真自戀……嗯?”
西遙再次震驚,因為男人的臉她已經各種角度都見過,她的好心人兼謀殺目标。
小狐狸開始給她解釋,順便把掉在外面的電視機給抱回來。
經過艱難的雞同鴨講,外加開機過後的電視機幫助,西遙在長久沉默中決定撤去男人「好心人」這一身份。
小狐狸的賬戶投影出現,最頂端的紅色扣款項有着很多零,物品影像也在欄位——那罐治愈軟泥。
原來不是好心人,是她們的債主。
西遙看着小狐狸賬戶上那麼多個零,甚至懷疑這男的中間商賺差價了。
剛剛應該是男人的下屬,這人馬上要進入蜘蛛的栖息地,告知她們需要加入其狩獵隊,如果不去就會視為逃款。
小狐狸表達這段的時候,甚至給西遙畫了蜘蛛,歪扭的圖像就像西遙碎掉的心。
西遙猛踢那顆圓球洩憤,但她又要感謝男人原來是個黑心貨,這樣也省的她去找這位刺殺對象。
發完脾氣,西遙又從兜裡拿出一個小圓盤,她沉默很久後拿給小狐狸:“狐寶,這個是什麼?”
女孩伸出接口,碰觸完圓盤後表情有些複雜。
她的手指擡高,一連串的信息投放出來,一個幹瘦的孩子出現在信息正中,最下方還有熟悉的信息流。
之前見過的銜尾蛇标志,一份心髒産品的運行時效。
小小的空間一分為二,圓球裡的那個男人依舊高大,三維投影清晰又生動;小狐狸手上的這個孩子卻由簡潔、幹澀的光線組成,二維的畫面頻繁閃動。
小狐狸把自己的藍蘋果心髒露了出來,用這種方式解釋給西遙。
被她殺死的父親為什麼覺得西遙是個好人?
她完全可以把這份對手掙給孩子的财産賣了,現在西遙正上當受騙缺錢呢。
“狐寶,你能使用這個嗎?”她指了指女孩的手掌,後者觀察信息流的編号,輕輕搖頭。
西遙低下頭不知想了些什麼,最後躺倒縮成一團。小狐狸接好電視機偷電的線路,走過來趴在她背上。
男人上下打量面前的少女。
她明顯也做了準備,腰上别了根義肢做武器,還為身邊的獸人梳了根麻花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