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鹿什麼也沒說,當做沒發現,也沒有繼續挽林煊的褲腳,他為了避開其他人的視線,還往下挽了點。
“我去買藥,”他說,“你先忍忍,在這裡等我回來,好不好?”
“一起去吧。”林煊低聲說,“不是很疼,能忍。”
怎麼可能不疼。江鹿心說,這麼嚴重的傷,他看到都開始幻疼了,更别說真正受傷的林煊,臉都白了。
“你不是想吃手抓餅嗎?”他說,“你在這等大叔做出來。”
林煊歎了口氣,“好,麻煩你了,小鹿同學。”
“沒事。”江鹿說,低頭敲了兩下手機,他剛才就掃上了碼,現在隻用輸入金額付錢,“我付錢了,你直接拿就好了。”
江鹿說着把付款頁面亮在大叔面前,然後離開了。
大學附近的藥店多,離得也不遠,幾步路就到了。
林煊注視着江鹿遠離的背影,眼眸沉沉,他低頭看了眼傷處,襪子被打濕透後黏膩地貼在腳跟,他隻是略略皺了下眉,并沒有在意。
藥店的人不多,江鹿買好了需要的東西,臨回來前又發消息問了林煊的鞋碼,買了雙新襪子回來,剛好看見林煊艱難撐起身,接過大叔遞過來的手抓餅。
他快步走了過去,扶着林煊坐下,蹲在他面前,打算給他臨時處理一下。
考慮到酒精刺激性太大,江鹿沒買消毒酒精,買的碘伏,但在噴之前還是說,“可能還是會有些疼,你忍忍。”
“好。”林煊垂眸。
江鹿手法不算熟稔,但好歹不抖,快速給林煊清創之後,用紗布包紮起來。
林煊看着他的動作,忽然低聲問,“小鹿同學以前也做過這種事嗎?”
“很少。”江鹿收拾好東西,看了眼時間,說,“你住宿舍嗎?”
“我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林煊将手抓餅給他,抓着他的手臂,微微借力站了起來,“但有點距離。”
現在該去教室了,不然待會該遲到了。
江鹿指腹貼着滾燙的手抓餅,沒說想走,有些為難地看了眼林煊,“那你的腳……”
“你快遲到了吧。”林煊微微一笑,看穿了他的心思,“我可以打車回去,隻用下車後走一段距離。”
江鹿認真思考這個辦法的可行性。
“或者,我去飯店等你。”林煊看着他的臉,繼續說。
江鹿微微睜大眼,“啊?”
“我不是說過今天晚上請你吃飯嗎。”林煊說,“你因為我沒吃晚飯,現在又因為我連手抓餅可能也沒空吃,實在不好意思,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江鹿舔了下唇瓣,剛要說沒關系,卻又見林煊垂着眉,低聲說,“不要拒絕我,小鹿同學。”
“……好吧。”江鹿猶豫了會,輕歎了口氣,妥協了,“去哪兒吃?我們宿舍門禁是十一點,太遠的話可能不行。”
“就在這附近。”
林煊說了家店名,是燕大附近有名的一家飯館。
江鹿把林煊送到店裡坐着,才匆匆走了。
等他走了之後,林煊才慢條斯理咬了口手抓餅,眉眼平靜。
不久後,一身朋克風格的青年在不遠處的一張桌子前落座,奇怪的是,進了屋内,他也沒有取下頭盔。
林煊目光與他短暫接觸。
青年翻了翻菜單,最後不耐煩啧了聲,大幅度起身,吸引了附近許多人的目光,大搖大擺走了。
·
宿舍離得遠,江鹿的書還是拜托謝遇捎來的。
林煊大概是等得無聊,時不時給他發消息。
他很健談,所幸晚上是節不太重要的選修課,江鹿看到了就會回他,否則可能林煊要下課才能等到他的回複。
“還在和那什麼林煊聊天兒呢?”謝遇瞄了眼他的手機,“這姓林的是不是圖謀不軌,勾引你?”
陳風隔着中間的師嘉玉和江鹿怼他,“有的人心是髒的,看什麼都是髒的。”
“誰在狗叫?”
“你踏馬!”
“你學會怎麼自制i wanna關卡了嗎?我看你擱那兒搗鼓研究一下午了,要還沒學會就趕緊滾回去玩兒你的4399化妝小遊戲去,别丢我們燕大學子的臉了。”
陳風“歘”地對謝遇亮出國際友好手勢。
“又開始了。”師嘉玉痛苦捂着耳朵,貼在江鹿耳邊說。
江鹿煞有介事點頭,和他一起埋着頭,給這倆人騰地兒。所幸這會兒投影儀正放着電影片段,沒人注意他們這塊地方的動靜。
謝遇揪了揪江鹿的耳朵尖,“你倆擱這兒蛐蛐啥呢?”
江鹿捂着耳朵不讓他揪,“沒說啥。”
“躲什麼。”謝遇說,手指貼着江鹿溫熱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