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曲水幽譚。
黑暗的夜幕下,一道紫色的身形從遠處快速行來,動靜靈活,直至在潭水旁小心地停下了腳步。
南啟擡起小腦袋,謹慎地環望四周,黑黑的眼珠映射出一絲亮光,終于,在黑暗中看到一絲絲銀色的光點,那是他留在合坤鏡上的标識!
那麼溧水應當就在附近了!南啟擡手,悠悠放出靈氣,靈氣靈活地在水面遊走,開始搜尋合坤鏡的具體位置。
魔尊燧凜前日剛受了重傷,在合坤鏡完好的情況下他無法再使用靈力,所以南啟并不擔心會破鏡而出。
相反,他比較好奇的是,魔尊究竟還留了什麼後手。
腦海裡正想着,南啟轉頭,突然瞥到右前方飄出縷縷黑氣,那黑氣不甚顯眼,一縷縷地悄然飄出,在空中逸散不見。
魔氣?!
南啟陡然一驚,迅速收手,向着黑氣的源頭飛身而去。
......
此刻,洞穴中。
溧水已經找到了合坤鏡先前被魔尊燧凜沖破的那道裂紋,随後用力抓過一旁昏睡過去的塗梓安,抽出一把薄刃小刀,動作一閃,用刀割破了他的前爪。
“唔......”刺痛感傳來,即使在夢中,塗梓安也有所感知,他無意識的縮了一下爪子,但依舊沒有醒來。
溧水牢牢地抓着塗梓安的爪子,湊近到合坤鏡前。
合坤鏡上的那一道裂痕在月光才幽然閃過一絲亮光。
塗梓安的爪子被緊緊固定到鏡面之上,鮮紅的血順着傷口,一滴一滴的滴落在鏡面上,血色浸染了鏡面,如一股股小溪,顯得尤為詭異。
沒過一會兒,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塗梓安的血居然透過了鏡面,進到了合坤鏡的内部。
鏡内魔尊燧凜毫不客氣的吸食着塗梓安的血液,待他的面色好起來一些後,便開口命令道,“夠了。”
溧水聽從命令,立刻将捏着塗梓安的手收回。他劃下傷口時并不小心,此刻傷口好長一條,無法自行愈合。
溧水撕下自己的衣服簡單的幫他包紮後,随手将塗梓安放到一旁。
燧凜一手掌心向上,手中還漂浮着塗梓安的幾滴血,仔細看去,還能看到那漂浮的血液中似乎包裹着一絲火焰,明明暗暗地跳躍着。
正在這時,洞口處突然橫沖一道靈力,毫不客氣地将溧水一下子打到了後面的石壁上。
溧水難以抵擋,當場咳出了一口鮮血。他捂住胸口,硬生生地将那口鮮血咽下,喉中一片腥甜。
他怨毒地擡眼望去。
隻見,穿着一身淡紫外袍的南啟出現在了洞穴中。
“南啟。”溧水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用手抹去自己嘴邊的血迹,陰狠的盯着南啟。
南啟看了看他,毫不意外,淡淡開口:“果然麼,燧凜當日留下的是你。”
一擊之下,溧水已經沒有還擊之力。南啟随意看他一眼,毫不設防地轉身要收回合坤鏡,卻瞥見一旁趴着的,已經又變得灰撲撲的,爪子被粗略包裹住的塗梓安。
果然也被溧水抓了過來麼,這洞穴中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便是這兔子的血麼......
南啟輕輕一揚手,将塗梓安收進懷中。
這時,在南啟身後的溧水突然出手,一道魔氣沖南啟襲來。南啟頭也未回,側身躲過這道魔氣,随後擡手一指,單手召出淵秦劍,劍随心動,淩厲的劍氣散發着令人畏懼的氣息,毫不客氣地往身後一劃。
溧水瞳孔一縮,一股被籠罩的殺意,翻身躲過。淵秦劍的劍氣落在地上,瞬間炸出陣陣煙霧。
溧水艱難地躲過一擊,沒有任何緩沖的機會,還沒喘口氣,南啟的第二道劍氣已經到了他面前,溧水咬牙,思考一瞬,做出了取舍,轉身貼緊石壁,随後便瞬間化作石壁上的一灘水。
劍氣卻緊追不舍,毫不留情。所到之處,石壁皆碎,炸開一塊塊石子,四散開來。
溧水不光利用石壁躲避南啟的追擊,也同樣尋找機會想要拿到合坤鏡。
洞穴經過他們這麼一折騰,已經岌岌可危,發生一陣陣的震動。
就在這時,溧水看準時機,以水化形,将合坤鏡抱在懷中便跑。
南啟早有預料,神情一凜,将手中的淵秦劍向上一擲,劍氣劃開空氣,疾馳而去,發出破空之聲。下一秒,洞穴外便傳來了一聲慘叫。
“啊!!”
南啟不緊不慢地将懷裡的塗梓安調整好姿勢,出來後,不出所料地便看到了地上的一條斷腿,和斷了腿仍舊緊緊抱着合坤鏡的溧水。
對待魔族,南啟從不會心軟,更不會留下後患。一擡手,将淵秦劍召回,指尖召出靈氣,南啟擡手便要将溧水了結,可誰知地上的溧水突然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
“南啟,受死吧!”溧水大喊着,身體不要命般地往前一撲,噗嗤一聲,是劍刺入肉的聲音,毫不留情地狠狠将自己紮進了淵秦劍中。
南啟一皺眉,擡手就要召回自己的淵秦劍。
下一秒,變故陡生,隻見溧水的四肢,連同地上那條斷腿都在同一時間化成了黑色的水繩,将南啟死死纏住。
“主人!!!”
溧水一聲主人喊罷,水繩内的魔氣如同聽從召喚一般,一起向南啟襲來。南啟皺眉,手指一擡,淵秦劍從溧水身體中拔出,正待要砍斷這些纏着他的水繩時,南啟突然察覺到身後異樣。
“砰——”淵秦劍同南啟身後突顯的麒麟之火相碰,發出了一聲巨響。
溧水的魔氣趁勢侵襲南啟,同時,南啟體内的魔氣像是感應到了召喚一樣,兩廂夾擊之下,南啟身體一震,從口中吐出一口血來。
南啟閉眼,一面迅速周轉自身靈力來壓制體内的魔氣,同時又将右手的水繩掙裂,動作迅疾,随後一把握住淵秦劍,以靈力将麒麟之火引到劍身上,刺進地上溧水的體内。
“啊——!!”溧水隻掙紮了幾下,少頃,便沒了氣息。纏着南啟的黑色水繩也同樣軟趴趴地落在了地上,幾息之後便化成了一攤攤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