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離她很近!
近到咫尺之遙,近到險上加險!
葉小顔這時忽然飛到小溪上。
且懸停半分後,裙角如花兒般在溪上漾起,雙袖如水雲般卷起,飛舞出的水滴如高速旋轉的熱氣一般飛向對方!
那一剪遇到一水滴,剪子立縮!
縮回去時還冒出了滾燙的青煙!
朱小鏡立刻棄剪。
毫不猶豫地棄。
然後雙手一動,又甩出四個小鏡子,在日光下竟仿佛折射出四千道光來!
然後他竟聽得一聲冷笑。
張狂而肆意的葉小顔的冷笑。
她飛袖如花骨朵般收攏,然後迅速卷出、卷走了四個小鏡,其中一個被她素手撚中,指彈出一枚碎鏡!
朱小鏡萬萬沒想到這一枚鏡子會直接倒飛過來。
他還在得意地可愛地笑,鏡子卻直接穿過他的嘴、喉管、從他腦袋後面飛了出來!
甚至他的笑容都還沒有完全退去!
這一穿之力,竟可怕至此!
葉小顔終于殺完了敵。
她逐漸停止了高速旋轉,停掉了飛揚如花兒的裙角,然後在漫天水霧中享受着清涼,聞着鳥語與花香的同時,瞧見水面輕輕一動。
浮出了晶瑩透明的一刀!
它往葉小顔的腹部刺去!
葉小顔腹部竟然中了一刀!
她卻幾乎同時反身甩了一袖。
飛袖如熱鐵!
剛烈如熱浪的掌風在袖中席卷而出!
那刀隻與這股熱浪接觸一瞬、立時後退!
然後葉小顔也倒飛出去。
晶瑩剔透的水浪之中,一個青衣中年人緩緩後退、收掌。
刀口崩裂,連他的掌心也多了無數個細微的血洞。
密密麻麻地往外冒血。
全是葉小顔那一袖子熱浪甩出來的!
他驚訝痛苦地望着手掌,似乎在疑惑——這女子的掌風……竟剛烈霸道至此?
【小常恐懼道:“這是鑄血壇的‘魚爺’範魚州,他是真正的高手!‘貓爺’和‘鏡爺’兩個人加起來也比不過他一個!”
他聽得都快急了:“他先用和‘鏡爺’吸引你的全部注意,然後再一躍而偷襲!他廢了一刀,手掌受了傷,可他也打到你了,你這要怎麼辦啊?”】
葉小顔能怎麼辦?
她先是中了劍風、又中了這水霧中絕殺的一刀,再無餘力支撐,在空中一路翻飛,完全沒有任何調整身形的力氣,昏昏沉沉地就要把腦袋砸到一塊兒巨大的石頭上,然後整個人都要骨裂身隕。
然後一隻手忽然閃了出來。
溫柔地、缱绻地、輕輕地托起了她的腰身。
就在她的人要砸在那石頭上不過半尺距離的時候,她被一隻大手從腰到屁股一把穩穩托住,然後被另一隻手緊緊抱住。
“對不起。”
那抱住他的男子苦笑一聲。
“這種時候,我不應該走太遠的。”
葉小顔似醒非醒地看了他一眼,忽然羞恥而憤怒道:“你的手!”
他一愣,然後歉意地笑笑:“抱歉,剛剛出手太急,不小心碰到了。”
他馬上把手從對方腰臀那邊挪開,眼睛卻瞥到了葉小顔腰腹部那一抹觸目驚心的紅。
他一怔。
眼睛好像也紅了。
因憤怒而變得猩紅。
“誰傷的你?”他冷聲道,“哪個狗娘養的王八蛋刺傷了你!”
葉小顔皺眉:“仇煉争,我沒讓你回來……”
仇煉争冷冷道:“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我現在才想明白,你剛剛就是故意逼我離開,好獨自一個去殺人!”
葉小顔卻冷淡道:“因為你在這兒很礙事!”
她竟還仰臉瞪他:“你礙着我殺人了!”
仇煉争道:“現在是誰礙誰的事兒?你看你還能殺人嗎?”
葉小顔深吸一口氣,勸道:“我不是在同你說笑話!他們剩下的不止一個人!”
仇煉争冷冷掃上一眼,眼看了那“魚爺”一眼,笑道:“我知道,除了這一個水上的 ,那樹下還躲着一個殺手,土裡還藏着一個殺手,這二人直到現在還沒出手呢。”
葉小顔一愣,随即道:“你也看出來了,就知道這三個人聯合起來有多可怕。”
仇煉争淡淡道:“是很可怕。他們若同時出手,我不一定能活下來。”
連他這麼驕傲的人都能承認,說明另外兩個潛伏的殺手隻會更厲害。
“你說的不錯!”她揚起冷冽的眸:“我與你直說了吧,我實則不是個好人,也沒有完全對你說實話,而你雖脾氣差些,說話毒些、卻是個好人、君子,你沒必要與我與他們一起陪葬!”
仇煉争冷冷道:“我知道你瞞了我,從這些人死相看,你的實力比我想的還要厲害許多……不過,你還說錯了一點。”
葉小顔道:“我說錯了什麼?”
仇煉争忽冷笑一聲:“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是好人君子?我下手狠辣的時候,你怕是沒看過吧!”
話一落地,他竟然冷冷地瞪她一眼。
充滿殺氣地瞪她。
葉小顔正要嚴肅以對,仇煉争忽然下手!
他狠辣地掐了一把葉小顔的屁股!
【小常“蹭”地整個人跳了起來,怒道:“他奶奶的做了什麼!?”
我無奈道:“沒什麼,你坐下。”】
葉小顔瞪得眼睛飛起,驚得整個人要從他懷裡蹦出去。
“你,你這個……”
她做夢也沒想到仇煉争竟然會這樣,剛要罵出聲來,卻忽然止住。
因為他發現仇煉争把一瓶金瘡藥放在了她屁股……旁邊的口袋裡。
保命用的藥,他留給了她。
然後仇煉争收回手,淡淡道:“我這一去對他們三人,未必能回來。”
“臨死前,我一定會掐一把我喜歡的人的屁股。”
對着怒目而視的葉小顔挑了挑眉:“你先别急着罵我 ,我一般不這樣的。是這個人先騙我離開!她想撇下我獨自一人去赴死,活該被我掐!”
說完他擡擡頭,淡淡道:“現在,我要去把那個偷襲你的王八蛋先剁碎了。”
說完他身形一動,人已掠空而起!
半空中身形一變!整個人化作一隻張翅欲飛的鳥,直刺那水中立着的範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