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如今在陸家俨然已成了笑話。
好在陸家家規嚴,下人們并未将府中的事往外邊傳,可到底許家是陸家姻親,因着這份關系,許家在京商圈子裡一時“風頭十足”。
庫房黴米那事一出,老太太便往許家遞了帖子,說是兩家不必走動。
這事許家理虧,那許家老爺自然連自家妹妹被關在城外莊子裡的事,也不敢過問半分,依着陸家老夫人的意思,約束住自家的人,老老實實待在府中。
畢竟,若陸家将許氏休棄,他們許家自然沒了靠山。
可偏生在這節骨眼上,許強又出了這樣的醜事。
按理說,哪怕是他進了男風館的事被旁人知曉,那不過是得了個好男風的惡名;可七夕那夜,許強是如何在男風館中受盡欺辱的事,卻是有鼻子有眼地被傳揚了出來。
以至于後來被傳揚成,許家家業不穩,他家公子這才不得已到男風館中賣笑,可這一笑,卻連身子也給賣了。
許強家中雖沒有正妻,卻是有幾房小妾的,如今這事兒一出,議親便也難上加難。
陸嘉沅對着三房和許家公子的事,并沒有什麼興趣,可這些日子,她卻時時在耳邊聽見這幾人的消息。
直到庫房黴米事發的整整一月之後,陸嘉泠被解了禁足令,府中的議論才稍稍停歇。
而下人們的收斂,不過也是忌憚着四姑娘那跋扈的性子。
陸嘉沅再見到陸嘉泠時,是一日清晨在老太太的壽安堂中。
昔日裡陸家趾高氣昂的四姑娘,在小佛堂中待了一月,竟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瞧着也消瘦了些。
可陸嘉沅對她這位四姐姐很是了解,她被罰在小佛堂中的這一月,隻怕不是真的反省。
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倒是叫陸嘉沅瞧清了這國公府中的許多人和許多事……
這次米倉的事也叫陸嘉沅知道,在老夫人心中,國公府比她最疼愛的孫女更為重要。而她此時對自己的親近,不過是因為陸嘉泠的乖張對陸家有損,她對着陸嘉泠的警告而已。
“孫女給祖母請安,”陸嘉泠對着陸老夫人規規矩矩地福福身子,而後對着陸嘉沅微微屈身,“六妹妹好。”
她從前從未對着陸嘉沅這般客氣,陸老夫人見了,隻滿意地點點頭,“這般才對,都是一家姐妹,要和順友善。”
陸嘉沅也向她回了個禮,起身時,陸洵恰從正堂門前走進來。
“孫子給祖母請安。”壽安堂的正堂中,一團和氣,陸老夫人樂呵呵地留下兄妹三人在屋裡用早膳。
老人家口味清淡又喜甜,倒是恰巧對了陸嘉沅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