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時間陷入死寂,唯獨造成這場局面的甯若歡一臉淡然地将兩瓶酒推到圓桌的正中央。
那裡的牌還沒來得及收,甯若歡手一頓,攏起散落在桌面上的牌,規整的收疊好,拿在手中。
這幅牌的背面印刻着特殊的紋路樣式,顯然是某位異能者獨有的。
就這樣被堂而皇之的拿出來玩。
幾人慢半拍地回過神,紛紛對視一眼,而後,目光齊刷刷地落到剛到的女人身上。
由于在家,甯若歡的穿着偏向于日常,白色的襯衫袖子因不方便而被挽上去,露出一節瑩白小臂。
在暖色燈光的照射下,腕骨凸出明顯,青紫色的經脈清晰可見。
殷凡起身,彬彬有禮:“若歡姐,牌給我就好,麻煩你了。”
甯若歡遞交給她,面上是淺淡的溫和:“拿好。”随後,她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有些事耽擱了,讓各位久等了。”
她拿起開瓶器,靈活地握在掌心:“需要我幫你們打開嗎?”
就像是一位管家,認真的為來客提供服務,讓人說不出半點不好。
殷凡等人看向洛顔之。
洛顔之依舊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修長的雙腿伸直,交疊搭在桌子中間的橫欄上。她伸出手,指節彎曲,在桌面上敲了兩下,攤開手。
甯若歡猶豫一瞬,将開瓶器交給洛顔之。
洛顔之反拉過她,歪過頭,下巴點一下旁邊的位置:“姐姐,站着不累嗎?坐我旁邊。”她拿過那瓶紅酒,開酒器的頭抵在木塞上,神色莫辨,“正好雲心想見你。”
被點到名的萬雲心殷勤地打招呼:“若歡姐,好久不見啊。”
甯若歡微微眯起眼睛,大腦運轉開來,話語卻是不斷:“你好。”
萬雲心,她有印象,或者說,洛顔之的這三個朋友,她或多或少都有幾分印象,洛顔之大部分外出時間,多是同這幾人在一起的。
而其中,又以蔔若煙為主。
她接上下一句:“好久不見。”
“啵”的一聲,木塞被拔出,洛顔之擡手,往外一丢,直直地砸在萬雲心的腦門上。
萬雲心正彎着唇笑得肆意,恍得被砸一下,懵懂地看向木塞的來源地。
洛顔之無辜地将紅酒倒入醒酒器中:“不好意思,你坐的位置不好,扔順手了。”
萬雲心:“……沒事。”
甯若歡坐在了洛顔之的身側,清楚地看見未婚妻在扔之前,有意無意地瞥了眼萬雲心的方向,屬實算不上是誤傷。
她端坐在那,不發一言,又見洛顔之開了那瓶啤酒,放在了她的面前:“姐姐,你喝這個。”
橙黃色的液體在瓶身中晃蕩,似有若無的白色氣泡冒出,被商标遮住了近半的視線,看得不真切。
甯若歡很少喝酒,更不喜歡聞到濃烈的酒氣,在去拿酒前,洛顔之特意叮囑了,讓她也一同過來。
又因為昨夜洛顔之大醉而歸,今日理應喝點不那麼烈的酒。
微醺就好。
橙黃的液體倒入海波杯中,氣泡上湧,在上面蓋上了一層白色的泡沫,在暖色燈光下,倒是有幾分夢幻的意味。
但甯若歡沒心思欣賞這份夢幻。
洛顔之在手機上打了幾行字,不多時,酒室的門被再度打開。
一人推着酒車而入,白色的,紅色的,淡黃色的酒液溶入琥珀色的瞳孔中。幾瓶不同種類的酒被整齊地排在桌面上。
瓶塞還沒打開,甯若歡似乎就能聞到那股濃重的氣息。
洛顔之曾說,酒這種東西香氣濃郁醉人,能緩解人的壓力。
她從不這麼覺得,隻覺得晦澀難品,幹澀,苦烈的厲害。
對比之下,這瓶啤酒變得賞心悅目。
淡黃色的液體與冰塊在洛克杯中碰撞,綿密細密的氣泡徐徐升起,在水平面浮動。
洛顔之揚揚下巴,示意好友們自己倒喜歡喝的酒水。
那位推着酒車而入的人在放下酒後,便自覺離開了。
甯若歡握着海波杯,聽着一瓶瓶酒水被打開的聲音,無波無瀾,她唇碰了下杯沿,意思性的喝了口。
圓桌上方的暖燈不知何時被關閉,隻剩下四周黯淡的燈帶,室内更加昏暗,隻隐約可見周圍人的輪廓。
耳邊有熱氣傳來,甯若歡偏過頭,正對上洛顔之蓄滿笑意的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