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怕背上的人摔下去,徐知然走得很慢很慢,将近一個時辰才走到村莊裡。
程錦音遠遠的就看見徐知然背着一個人朝着這邊走來。
“你們幫她處理下傷口。”
徐知然喘着粗氣,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接過善行遞來的水一飲而盡,這一路上可累死她了。
善行讓程錦音在一旁歇着,叫來善水一起替甯阮處理傷口。
雖然徐知然還沒有制作出如何讓對方喜歡上自己的計劃書,可是,不管如何,要讓對方注意到自己才是邁向成功的第一步。
剛将頭扭向程錦音所在的位置,對方幾乎在同時,也将頭扭向了另一邊。
攪得自己一上午都心神不甯的人在不聲不響地消失半天後再突然背着一個陌生女人冒出來。
然後若無其事地站在這裡,程錦音的心裡不知為何好悶,所以當對方看過來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将頭轉向了一邊。
徐知然看着對方突然就冷淡了起來頓時心涼了半截,出師未捷身先死啊,一步錯步步錯。
她為什麼要一聲不吭地跑出去?平常那麼多話的徐知然跑哪兒去了?她不停地在心裡給自己的小人掌嘴,她簡直就是罪該萬死。
“你手怎麼了。”徐知然看着對方被燙紅的手掌,下意識出聲問道,剛問完就後悔了,萬一對方壓根就不想搭理自己怎麼辦。
聽着對方關心的話心中的那股悶沉忽然覺得一下子釋放了些,但還是有些悶。
程錦音果然沒搭理她,猶豫之後在距離對方半臂前站住,這次聲音中帶了些小心翼翼,“上藥了嗎?”
那一塊紅腫的厲害,像是被開水燙傷的痕迹,得盡快處理才行。
程錦音聽見對方軟下去的聲音,心中又升出一抹奇怪的感覺,将剛才的煩悶一掃而空,像是身處蘆葦叢中,微風拂面,細軟的毛絮撲在臉上,撓的人酥酥麻麻。
“沒有。”她眼眸低垂,瞧不見臉上具體的神色。
徐知然見對方肯搭理自己,也松了口氣,“我去拿藥,你在這等我。”
徐知然去到房間裡面,這是專門用來放藥材的房間,之前程錦音告訴過她,治療燙傷的藥罐是藍色的。
“我一隻手不太方便,你稍稍擡起來點。”徐知然怕對方會痛,朝着手掌吹了幾下才開始上藥。
程錦音看着對方神色緊張,小心翼翼地給自己紅腫的手抹着藥膏,仔細看了看受傷的右手,好像是有點痛了。
“飲食禁辛辣,腫脹的地方記得不要沾水。”徐知然收好藥膏叮囑道。
對方聽見她這話不禁暗自發笑,誰才是大夫?
程錦音視線飄向她,揶揄道:“你何時轉行當大夫了?”
徐知然察覺到對方心情轉好,眉頭微微上揚:“程大夫難道就沒聽說過名師出高徒?”看着對方明顯上漲的情緒,徐知然眉眼也跟着彎了起來。
程錦音的視線不露痕迹地在她的身上掃視一圈,最後落在一旁的甯阮身上,不經意道:“她怎麼受的傷?早上因為她出去的嗎?”程錦音問完就後悔了。
當然是為了你啊!徐知然心裡急的狂跺腳,看對方一點也不關心自己的離開,反而在第一時間去關心别人,好氣哦!
“被山上的動物咬傷的。”也不知道關心關心自己這個病号,徐知然在心底暗自嘟哝。
“你都能将人從山上背下來了,身體狀态自然是極佳的。”
她竟不小心将心裡的吐槽說了出去。
徐知然開始從頭解釋甯阮的事,至于自己為何會在一大早上山,徐知然給出的回答是昨日上山采藥的時候腰間的挂墜掉在了山上,所以一大早就去找了,後面碰上了受了重傷的甯阮。
說到這個,徐知然注意到程錦音的腰間也總是挂着一塊玉佩,看成色也就是一塊普通墜子。
“你腰間的玉佩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吧。”玉佩因為被長時間握在手裡來回撫摸的緣故,面上泛着一抹亮色。
她眼神飄忽了一瞬,思緒跟着飄遠。垂頭将腰間的玉佩拿起,手指眷戀地在上面輕扶,這個動作像是已經做過千百遍一樣,是那樣的熟練自然。
程錦音眼底的情緒晦澀,輕聲嗫嚅着:“這是母親留給我的遺物。”
她很羨慕徐知然,羨慕她對什麼事都是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樣子,更羨慕的是在父母的疼愛下養成出這樣無拘無束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