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簡回過神來,看了眼自己眼前清冷克制,年輕優雅的繼承人悠悠歎了口氣,“沒有,結婚主要是要你喜歡才行……”
眼前這個孩子被自己培養得越發冷肅得像塊木頭,往好了說是行事沉穩、運籌帷幄的名門矜貴掌權人,立于衆人頂端,不沾浮華;但往差了說,醉心工作,不解風情,那種純白的花往冰窟裡一丢,沒多久都會枯萎。
很難想象什麼樣的人會和他并肩。
但眼緣這種東西真的很難說,有時候就是那麼玄妙,裴知簡問着在自己身邊伺候多年的老人,“這孩子,我怎麼越看越像我年輕的時候,還有些像阿阮?”
裴阮是裴知簡最小的女兒,無比寵愛,多年前聯姻嫁出,可惜很年輕的時候就香消玉殒。
身邊的人戴上金絲老花鏡,不禁跟着感慨,“說明這孩子跟小姐您有緣呀。”
聽到對話的裴煜所有所思地看向樓下的倪晴圓。
而被暗中觀察的倪晴圓捧着果汁香槟百無聊賴地看着眼前這些攀附交際、左右逢源的女生們,她有些摸不着頭腦,正巧有個姐姐交際累了坐回她旁邊空出的位置。
“你是哪家的?”
晴圓思索一番,自己跟着姑姑來,四舍五入一下,“黎家的。”
那人一時也摸不清楚,沒辦法在自己的關系圖把她對号入座,“你知道今晚是什麼活動?”
“什麼?”
那人看着倪晴圓一無所知樣子有些可愛,突然玩心大起,神秘地說:“相親呀,可能是給裴家裴興相親,聽說四五十歲了,但好歹有錢,你要不要試試?”
倪晴圓急忙搖頭,一副吃驚慌亂的樣子,那人笑着拉住她,“急什麼,也有可能不是裴興,而是裴煜,現在裴家最年輕的掌權者,他今天也出席晚宴,萬一被他看上了你就飛上枝頭了。”
她對姐姐口中的裴家地位沒有任何概念,又聽到姐姐給她八卦:“不過裴家你可能把握不了,關系網太大了,裴老太太年輕的時候愛上窮小子,讓他做了上門女婿,輔助丈夫飛黃騰達後,生下一個孩子的丈夫就開始粘花拈草,兒子早夭,就給裴家帶進來一堆私生子,這裴老太太手段也厲害,即使沒有親子,也沒有讓任何一個女人上位,丈夫死後雷霆手段鎮壓還把裴氏集團更加做大。但子孫子輩同上一代一樣,這裴煜也是其中一房外面生的,幾歲接回家,十歲被老太太看上後,也繼承了狠戾的手段那啥才穩坐掌權人的位置。”
“……”
對于兒時家庭關系簡單溫暖、人際關系單純的倪晴圓來說這裡簡直就是龍潭虎穴,她坐立不安,想要伺機離場,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舞台中央主持人開始緻辭發言,倪晴圓趁着人流往中間彙集的時候背道而行,遠處走來一行人。
突然她的裙子被擁擠的人群踩住。
裴煜跟随裴知簡一同走來,裴知簡問他:“這麼多女孩子,你有看上的嗎?”
倪晴圓用盡渾身解數把自己的裙擺從人群中脫困,後坐力不穩的她往後退了幾步,好像有人輕輕用雙手擁在她的手臂和腰間,自己陷入一個清冷淡香的懷中,因此避免大摔一跤,但她感覺得到自己的小細跟狠狠踩在了身後那人的腳背上。
回過神來的倪晴圓驚慌失措地轉身,鞠躬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話音未完,她的頭頂上傳來輕飄飄的一句,“就她吧。”
語調漫不經心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