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感讓溫亦詞不由得叫了一聲,人也比剛才清醒了些。發現自己頭朝下地被扛在靳硯柏肩上,她有種想翻白眼的沖動:“靳硯柏,我發燒了。”
——他怎麼這樣對待病人?
靳硯柏冷笑了一聲,說話也不客氣:“你活該。”
——她自己都不愛惜自己。
溫亦詞沒有力氣,也懶得反抗,由着靳硯柏帶着自己上了樓。
二樓她用來睡覺的卧室門沒關,靳硯柏便直接走了進去,将溫亦詞放到床上後,又給她蓋上了被子,在她用被子将腦袋蒙住的時候給她往下拉了拉。
她也不怕把自己悶死。
知道溫亦詞雖然阖着眼睛但是沒有睡着,靳硯柏問她:“想吃點什麼?”
等了一會兒也沒聽到回答,靳硯柏猜她可能是發着燒沒胃口,正想着幹脆弄點粥給她喝,就聽到了溫亦詞小聲說了句:“粥。”
“什麼粥?”
“白米粥。”
想到一塊兒去了。
“那你睡會兒,好了我叫你。”
“嗯。”
這會兒倒是乖起來了。
靳硯柏勾了下唇角,替溫亦詞理了理有些遭亂的頭發,便擡腳出去了。
溫亦詞腦袋昏昏沉沉的,不過還是能聽到房間裡從漸遠到消失的腳步聲。靳硯柏說讓她先睡會兒,不過她閉着眼,卻也實在睡不着了。
外公那邊今天肯定是去不了了,自己感冒這件事被他們知道,免不了還要再挨頓訓。
頭痛,喉嚨也痛,人在發燒的時候渾身都不舒服,生理上的病痛往往會讓心理也變得脆弱起來。
越想越糟心,溫亦詞窩在被子裡歎了口氣,又覺得嘴裡幹的像是要冒火。她掙紮着坐起來想要去喝水,卻看到原本已經出去的靳硯柏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就站在她床邊,手裡還端着一杯水。
就在溫亦詞愣神的功夫,水杯已經送到了她嘴邊。優雅矜貴的男人在她面前彎着腰,頗有種為她服務的感覺,開口時用的卻是命令的口吻:“喝完。”
實在渴的厲害,溫亦詞也懶得計較他對病人的态度,伸手接杯子的時候卻發現他握的很緊端的很穩,沒有要松手的打算。
反正自己也沒什麼力氣,溫亦詞索性沒跟他争,隻是自己托着杯底喝着水。
她喝的很慢,不過靳硯柏也有耐心,等她喝完之後還問了句:“還喝嗎?”
溫亦詞搖了搖頭,感覺腦袋更痛了,不過被水滋潤過的嘴巴和喉嚨比剛才舒服了點。
靳硯柏沒再強迫她,将水杯放在了床頭櫃上:“要喝的話叫我。”
鈍痛的大腦因為這句話再度運作起來,溫亦詞微微皺眉,面色遲疑:“怎麼感覺聽起來好像你打算端茶倒水伺候我?”
靳寒柏語氣涼涼,皮笑肉不笑:“你看我像是會伺候人的樣子?”
溫亦詞細細打量他,給出回答:“不像。”
嬌生慣養的靳少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伺候”兩個字怎麼也安不到他身上。
“你回去吧,”溫亦詞重新躺下,“今天不去外公家了。”
靳硯柏估摸着她這個狀态應該是還沒往周家打個電話說一聲,便說道:“那我去給外公打個電話。”
“不用,”溫亦詞聲音悶悶的,“我本來也沒說今天要過去。”
那就好糊弄了。
靳硯柏将手機收起來,出去的時候還順便拿走了床頭櫃上的水杯。
房間裡再度變得安靜起來,除了自己略顯沉重的呼吸之外,溫亦詞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睡意再度将她包裹起來,溫亦詞在半睡半醒間隐約想起,靳硯柏好像問過她要吃什麼,還讓她吃藥來着。
現在人被她趕走了,飯和藥都不用吃了。
不過也不要緊,小感冒而已,熬一熬就過去了。
密閉的房間裡,空氣都像是凝固了一般。感冒帶來的鼻塞本來就讓人呼吸不暢,現在更是有種窒息的感覺。
溫亦詞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直到靳硯柏的聲音又一次在房間裡響起來:“先起來吃飯。”
一個托盤被放到了床頭櫃上,一碗白米粥,一杯熱水,以及幾粒藥片。
空氣好像開始重新流動起來。
“你怎麼沒走?”
“你讓我走我就走?”
在溫亦詞坐起來的同時,靳硯柏也在床邊坐下。他一隻手端起粥碗,另一隻手拿着勺子,舀了一勺粥後吹了吹,遞到溫亦詞嘴邊。
“……你幹嘛?”
“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