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因捂着肚子,動作看起來是企圖讓聲音小一點,臉上有些不知道說什麼的尴尬神色,幸好川錄閑先問她,她也就順勢點頭:“嗯。”
“那就先去吃飯,馄饨吃嗎?”
唯因點頭,眼睛裡像點亮了光,看來還記得馄饨這種東西。
川錄閑提腳向前,意識到什麼之後把腳收回來一些,衣角也有輕輕的拉拽感,她擡手,不過最後又收回去。
随她吧。
……
街上也還是沒清理過的模樣,歪倒的樹幹和到處挂着的各種塑料袋讓整條街看上去像是被洗劫了一般。
川錄閑擡腳跨過一個大水坑,而後轉身伸手把唯因牽過來。
唯因單腳蹦過去,靠着被川錄閑牽着這個原因才穩穩落了地,但她還沒反應過來,川錄閑的手就收了回去。
她嘴往一邊歪了歪,幾秒鐘之後放眼望着川錄閑帶她來的這條街:“這是哪兒啊?你已經帶我七拐八拐了好幾條街了,我們不是要去吃馄饨嗎?”
“怕我把你賣了?”川錄閑往前走,嘴上又開始故意沒個正形。
唯因跟上去,頗有邏輯般回嘴:“除了你還能有别人敢要我?”
川錄閑腳下空了一步,她微微歪頭,思索了一番後開口:“也是,誰願意買個嬌氣鬼回去伺候着?腦子有病吧。”
“我很嬌氣嗎?”唯因聞言皺眉,拖住川錄閑不讓她繼續往前走,像要川錄閑解釋清楚才肯罷休的模樣。
川錄閑停住,回頭看唯因。
你還不嬌氣?
“沒有很嬌氣,我嘴瓢了,你是個膽小鬼而已。”川錄閑換了種說法。
唯因像是還想反駁,但想到自己做出過的一些行為,她的氣焰頓時消下去了多半,隻敢執着站不住腳的理由開口:“膽小又不是缺點。”
聲音輕輕的,看來她也知道自己這個辯駁得不太充分。
“沒說是缺點,”川錄閑看她被打擊到的樣子,也就消了繼續和她鬥嘴的心思,隻停住腳步擡頭看着一家店的牌匾,“到了。”
唯因聞言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發現眼前是一家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的店面。
挂着的牌匾沒有特意找人設計過,隻簡簡單單地寫了個店名,店裡挂着的風扇悠悠地轉着,從已經泛黃的扇葉上來看,連這個吊扇都已經年事已高。
唯因轉頭問川錄閑:“你來過?”
“來過。”川錄閑點頭,說完就提腳進去。
店面不大,現在這個點卻已經坐滿了人,唯因伸長脖子往别人碗裡看了看,看了沿路幾個人的碗後才收回脖子。
“吃什麼?”
“我剛才不是說了?吃馄饨,你要紅油還是清湯的?”
唯因斟酌一番,按照才看見的結果做了決定:“紅油的。”
川錄閑點頭說知道了,又指着剛空出來的一張桌子讓唯因趕快坐過去,然後對着在挑面的老闆說了句“兩碗一兩紅油馄饨”。
老闆聽見她的聲音後挑面的動作頓了頓,擡頭看見川錄閑之後想說什麼卻有下一個客人來點單。
川錄閑對着老闆笑笑:“我就是來吃個飯,您不用管我。”
她說完走到唯因對面坐下,端起唯因主動盛的豆漿喝了一口。
“你和這兒的老闆認識啊?”唯因看見她剛才和老闆頗為熟識的樣子,心下疑惑便直接問了出來。
川錄閑放下豆漿碗:“認識,算是熟人。”
“那你能給我講講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嗎?她以前請你幹過什麼嗎?”唯因睜着大眼睛往前傾身,卻被川錄閑用手指抵着額頭推了回去。
“這是人家的隐私,我不能說。”川錄閑的神色似乎暗淡了一瞬。
唯因見她現出這樣一副神色便乖乖地閉嘴不再問,眼睛卻不受控地往在竈台前煮着馄饨的老闆身上看。
正當她視線停留在老闆頭上有些花白的卷發上的時候,店門口卻出現個和這家店看起來像是在兩個世界裡的人。
“老闆,一碗一兩的紅油馄饨,多加辣謝謝。”
女人的聲音透着矜貴,即使是在這樣的小店裡點單仿佛也沒沾染上一絲一毫的煙火氣,就像她身上看上去就很貴的衣服一樣,在哪兒都是能讓人驚掉下巴的價格。
唯因收回視線,盯着川錄閑身上據說十幾塊錢能買一打的短袖看了幾下,她沉默幾秒後正要收回目光卻掃到川錄閑臉上的神色有些僵硬。
“你怎麼了?”
她剛說完,卻看到剛才還站在門口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噔噔地往她們這邊來,臉上的神色有些不可置信。
“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