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隻仙鶴表示很滿意，它們撲棱下翅膀當即就哼哧哼哧吃起來。

頭上長着呆毛的小二未動，正當甯晚懷疑它是不是有所察時，它繞着甯晚走了幾圈。

甯晚輕咳一聲，道：“小二，你怎麼不吃呢？”

小二高貴冷豔地看着甯晚，它微微颔首——言外之意就是你做的很好，但你可以下去了。

雖然這女人是它們的仆從，但小二看着這張臉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吃不下飯。不說别的，就拿先前的沖突來說，肯對這女人心平氣和，就已經是莫大的恩賜，讓它就着這張臉下飯？不能夠！

見着甯晚依舊不為所動，小二仰着頭叫了一聲：臭女人，還不快速速離去！真以為自己秀色可餐了？

小二逐客的動作太過明顯，甯晚暗暗磨牙。

她小人肚裡不撐船，皆是新賬舊賬一起算，這群不知好歹的傻鳥走着瞧 ！

不是喜歡拉嗎？待會兒可要好好的拉。這可是何素的好東西，肥水不流妙音宗的田才是。

她揚着笑，一路上都腳步輕快。剛一到竹林，甯晚便又是一呆。

沈眠依舊沒有來此，這處院子沒有半點氣息。這人幾日都不見蹤影……她哪裡不明白沈眠在避着她。

這可不行，她都摸上妙音宗沈眠還不和她接觸，這豈不是糟蹋她棄劍從樂的苦心？

思及此，甯晚離開了懸泠峰。

半個時辰前才見着沈眠，她就不信半個時辰後沈眠會出妙音宗，鐵定是在哪處躲着。

甯晚恍然大悟，她拍了下腦門。

無頭蒼蠅似的尋找幾日分明是無用功，她應該是向别的弟子打聽沈眠的行迹才是。

一路飛行，穿過群山座座，被雲層呼臉之時，甯晚止于半空。

該去哪裡尋找沈眠或是去問哪位弟子？

她在妙音宗認識的弟子僅有何素一人而已。

思來想去，甯晚最終調轉了方向——目标直指主峰。

*

主峰為山系中的最高峰，雲霧籠在其左右，雖在上頭看不真切，但一落地便能見着潺潺流水，頗有一番韻味。

甯晚掐着指尖，厚臉皮地向何素發出訊息。

‘在哪？’

“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

‘何事？’

“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找你玩呀~’

台上的李妙衣微微擡眼，位于高處能一清二楚的見着下方動靜，其他弟子都端坐得好好的，就何素小動作最多，李妙衣實在是看不下去。

“何素，收了。”

何素：……

何素不着痕迹把手收回袖中，暗罵甯晚此人當真是沒眼力見，害得她被當衆點名。

小插曲未打斷講授，李妙衣擡了擡手，示意長老繼續講。

見着沒人在意，何素松了口氣，她手藏于袖中，準備暗中去信。

然而這時，突生變故讓何素愣住。

“撲撲——”

烏雲逐漸掩去天色，空中傳來撲朔翅膀的聲音，幾隻仙鶴盤旋于百講台上方。

衆人紛紛擡頭，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些許迷惑。

李妙衣率先回過神來，她眼神淩厲地看向沈眠：“閑池仙鶴怎地會跑出？”

沈眠仍是事外人，隻是天上盤旋的那幾隻仙鶴她認出是一二三四五。這群仙鶴的性子她知道，散懶又喜靜、懸泠峰跑上一人都會撲朔着翅膀不高興，怎會飛來此地……

她張了張口，正想回答。

“噗噗噗——”

這時，天空中降下一團團惹眼的白色。

沈眠的視線随着緩緩而落的白團，瞬間瞳孔緊縮。

“這是什麼？”

“我靠……有屎！”

“啊——”

百講台瞬間亂起來，弟子們顧不得上方坐着的多位長老與宗主，她們左閃右避，隻為避開天上那一團團的污穢之物。

周圍的人橫沖直撞，沈眠猝不及防的被撞偏身子。

“啪——”

發絲輕壓，她後知後覺擡手摸，是一抹散着熱氣的不知名物體。

沈眠：……

她指尖僵硬，呼吸急促了幾分。

這是一二三四五的……穢物。

沈眠瞬間僵立在原地，眼前的紛亂與她無關，她隻是一遍又一遍施下潔淨術。

“停下!”

“百講台不可大聲喧嘩!”

宗門最為嚴苛的長老大聲呵斥着。

然，穢物當空，誰還在意哪位長老溫柔和善、哪位長老成日裡闆着一張死人臉。

這年頭誰不是洗得幹幹淨淨才出門，況且她們妙音宗的弟子在外頭端的是一副仙氣飄飄、幹幹淨淨的模樣，突然天降白翔，誰又受得住這種打擊。

“快跑啊，天上有屎！”

“你們躲就躲，别踩我啊——”

沈眠又被撞了一下，她恍惚間擡頭，一抹白色從面門飛來。

她神經緊繃至最高點，明明知道狼狽的奔逃會失儀态，卻還是瞬間閃身。

淺綠色的身影才剛消失，便又出現在五米處。

沈眠才剛站穩身子，發絲便被輕壓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