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香襲來,面上是一片柔軟,還有礙事的布料。
甯晚:……
臉上太軟,導緻甯晚瞬間清醒。
空氣中屎一樣的寂靜,甯晚想,如果面前這個木樁子消失不見就好了。
然,雖然面前的人像個木樁子,但偏偏不是木樁子,她軟得很。
甯晚顫顫巍巍起身,眼睛都不敢看向沈眠。
雖然面上這般若無其事,但她的内心可比喻火山噴發。
她方才就是腿軟了啊——
她讪讪道:“我說方才是腿軟了,你信嗎?”
沈眠聲音聽不出情緒:“信。”
“……”
沈眠信她,她不信沈眠信她。即便她自己就是當事人,她都不想信。
甯晚咬着牙齒,試圖讓語氣更加的堅定:“我當真是腿軟了!”
沈眠合上了衣,聲音依舊平靜:“好,我信。”
盡管如此,甯晚的尴尬依舊沒能緩解半分。
她捂着眼睛想進行最後一番解釋,忽而感受到一陣靈力波動。
“……”
眼前空空,沈眠消失得無影無蹤。
甯晚瞬間從頭麻到腳,沈眠為什麼要跑掉,她不信是吧?
“啊——”
天可憐見,使用一回祛疤術便耗了她全身的靈力,一時間腿軟磕在了她身上又怎麼了!
她又不是故意的,沈眠有的她也有,何至于貪那片刻的柔軟,再說她也沒色到這種程度。想死,真的想死。想讓沈眠消失于世,或者是她消失于世,亦或者是她倆通通消失于世。
總之就是——如果醫仙谷研究出忘卻記憶的藥她第一時間就給沈眠下。
她自作多情給沈眠祛疤,結果這人一臉淡然,一臉淡然就算了,竟然還跑了?
甯晚捂着臉,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沈眠,哈哈哈……”
*
自那件尴尬的事發生後,甯晚便有意無意的避開沈眠。該說不說她倆還是很默契的,幾日過去她硬是沒見到沈眠的蹤影。甯晚心想,沈眠應該也是在避着她。
妙啊,竟然與她這般心有靈犀;可惡啊,竟然因為這事避着她。
這人實在可惡,她避着沈眠是因為她尴尬,而沈眠避着她是因為沈眠這人不知趣!
真的不知趣,也不知過來問問她靈力恢複了沒,就這樣躲着她不見了好幾日。說什麼會盡心教導,她自入宗門以來就見過沈眠三面,這算哪門子盡心教導!
甯晚越想越氣,就連往日的尴尬都給擠到角落,她現在就想從不知哪個犄角旮旯裡扯出沈眠。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甯晚在又一個輾轉反側的夜爆發了,她掐着指尖,夜半給何素飛去訊息。
‘睡了嗎,沒睡就把我師姐給找出來。’
‘想死?’
‘珍珑面紗。’
過了好半天,何素依舊沒回。
甯晚盼星星、盼月亮,把眼下盼出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後何素終于回了信息。
‘在無涯山,珍珑面紗即刻送來。’
甯晚當即鯉魚打挺,準備走向無涯山。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而沈眠卻躲了她半月,若是她再不捉回沈眠,那她可就沒得玩了。
灰撲撲的生氣值才冒出一絲粉尖尖,甯晚才不會質疑自己的能力,她質疑的是外頭傳言沈眠溫柔和善,實際就是個性格孤僻的人。
若不孤僻為何躲着她這麼久,埋胸的事她都忘了沈眠肯定也忘了,躲着她這麼久不是因為孤僻是什麼!
想到那冒着粉尖尖的生氣值,甯晚又不死心地去看它到底多麼的短小。
“嗯?”
好像不大一樣了。
她怎麼覺得這生氣值好像多了那麼一丢丢。這小半月她都沒見着沈眠,她哪來的生氣值呢?
怕不會是上回那件讓人尴尬的事兒吧……
甯晚:……
沈眠當真因為這事氣了小半月。
但是氣歸氣,躲着她是什麼個事,她任務都沒做那還活得成嗎!
甯晚捂着臉,實實在在地氣笑了。
任務是讓人生氣,可人一生氣後就會避她不見,導緻任務進展緩慢,任務進展緩慢等同于生命戛然而止。
甯晚深呼一口氣,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沈眠敢避她不見?這半個月的時間就這般浪費掉,看她不找補一個大的。
她冷着臉在懸泠峰小食堂一通鼓搗,便向無涯山走去。
沈眠啊沈眠,你可知若是找不見你,我活不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