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素翻了個白眼:“那群人使了這般多詭計她倒一點兒沒踩,沒曾想在你這兒卻心甘情願的上無涯山待着去。”
甯晚當下便皺起眉來:“别賣關子。”
“啧……”何素幽幽道:“閑池仙鶴跑來百講台有你的手筆,是也不是?”
甯晚抿着唇,不答。
“強通天瀉藥丸在你這。”
“是。”
何素笑了一下:“所以我才說你手段這般厲害。”
甯晚:“我不懂。”
何素戲谑道:“沈眠甘願為你頂罪,去無涯山呆三年。”
沈眠甘願為她頂罪,去無涯山待三年……
甯晚瞳孔發散,一臉恍惚。經何素提醒,她才想起這事的不對勁。那日百講台上長老衆多,仙鶴跑去排洩這事絕不會不了了之,她還為此納悶怎麼這麼久長老們仍未查到她,沒曾想是沈眠去頂了罪。
可她為何要替自己頂罪?明明那會兒好像還在生着氣……
思及此,甯晚又看了一眼面闆,那一丁點兒粉尖尖又漲了一截。
又漲了一些,盡管微乎其微,可卻是實實在在的漲了一點。她瞬間失去了同何素交流的欲望,思緒被那還在無涯山呆着的人牽引。沈眠替她頂了罪,而她卻恩将仇報,在飯食裡面加了料惹人生氣……
甯晚把珍珑面紗扔向何素便下了逐客令:“我不和你扯這些,珍珑面紗拿了便速速離去。”
何素接過珍珑面紗,她饒有興緻的挑眉:“你這是惱羞成怒了?”
甯晚黑了臉,她不是惱羞成怒,而是一心挂着沈眠沒心思再同和何素扯下去,“拿着東西麻溜走,懸泠峰不招待閑人。”
“嘁。”何素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倒是翻臉不認人。”
“對。”甯晚敷衍地揮了揮手:“我們懸泠峰可沒熱茶招待,趕緊走。”
像被人驅瘟神一般趕走何素也沒興緻繼續多呆,她“呸”了一聲:“我還不樂意喝你們懸泠峰的爛茶!”
眼見着何素走遠,甯晚舒了一口氣,她望着沈眠所在的方向沉吟。
方才她離去的時候還沒個好臉,甚至半點像樣的理由都沒有,也不知沈眠是個什麼想法。該要怎麼解釋她方才的行為?怎樣才能表現得她不那麼像一個白眼狼?
她捏着眉心,過了許久仍未想出好的辦法,但還是硬着頭皮上山。
青梅精華的麻勁已過,但她現在仍然頭皮發麻。縱使她臉皮再厚,等會兒也不可能裝作無事發生再去見沈眠。
甯晚深呼了一口氣,慢慢地把視線挪入不遠處地石洞。
沈眠正坐在桌前,品着那盅加了青梅精華的湯……
“等等……你在做什麼?”
甯晚心頭一梗,快步上前奪過那盅湯。然,她才掂量了一下湯盅的重量便愣住了,“你……喝了?”
“怎麼了?”
有什麼問題,問題可大了,這湯加了青梅精華,哪裡能喝得?甯晚不信這個邪,她端起湯中又抿了一口。
瞬間,表情扭曲到打結。
沈眠這回心下了然,她靜靜看着甯晚,問道:“這湯裡加了什麼?”
甯晚語噎,張了張口,吐出:“酸。”
“甯師妹不喜歡酸?”
甯晚心頭發苦,她不是不喜歡酸,她是承受不來青梅精華這樣的酸,可沈眠卻仿若沒有味覺一般都快把這盅湯喝見底了。為何要喝?明是常人受不住的酸意,為何要委屈味蕾?
她擰着眉手一揮,石桌上的飯食全進了儲物袋。
“這些吃不得。”
“為何?”
甯晚面色難堪,她蹲下身子伏在沈眠膝頭,期盼沈眠能給她一個台階,“我做飯時沒有思量,燒糊了……”
沈眠果真如甯晚想的那般給了個台階,她一副半點不在意的模樣:“可飯食皆是好吃的。”
“師姐……”甯晚喉頭滾動,不知該說什麼話。
這盅湯酸得發抖,其他飯食也被加了許多的鹽哪裡能吃得下去,沈眠嘗了這麼多仍給她這個台階……
她眨了眨眼睛,順勢而下:“師姐喜歡吃什麼,我拿手的飯菜可不止這些。”
沈眠淺淺一笑,善解人意道:“甯師妹,無需如此大費周折。”
甯晚微怔,有青梅精華在前,看來沈眠是怕了她做的菜。她有心想挽救,語氣無比真誠:“師姐,我今後給你做菜會好好思量,再不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
隻聽沈眠輕聲道:“無需如此,修行之人不食五谷,我亦無口腹之欲。”
甯晚抿着唇,明是她做錯了事,可她偏生出委屈。
“師姐,你是生我氣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