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本以為溫黎也就是碟子裡的熱水,三分鐘熱度,畢竟她向來是個小毛驢拉磨,沒長勁的。
雖然經濟獨立,但畢竟從小吃穿不愁,對待事業對待工作,那都是不缺錢花就行。
沒想到接下來一天兩天三天,溫黎早出晚歸,披星戴月,還經常熬夜到淩晨一兩點。
一心一意為接待那些國學研究的老古董們,做起來功課。
就連城南那個國民時期的,國家級文物——國民女子學校,溫黎都把縣志和資料翻來覆去研究了三遍,差點把本子翻爛。
洛京那所破女子學校每天迎來送往,少說也有百年曆史,不過是28間,青磚壘砌的破瓦房,實在沒什麼稀罕。
在溫黎眼中,卻成了——“雕刻精美,古香古色。千年文脈,教育之光”的典範。
不得不說,文字的力量的确不容小觑,被溫黎這麼一形容,李楠都覺得,是自己粗鄙了……
原來咱洛京,還有這麼多曆史感的好東西。
好似摸一把,就跟吃了唐僧肉一樣,讓人精神振奮。
忙起來好,溫黎一忙起來,就不躺在床上瞎想了。
不過溫黎不瞎想,瞎想的,可就換成别人了。
李懷旌是最先坐不住的,那日茶桌上,溫黎絲毫不留情面,把李懷旌的無恥行徑抖摟出來。
不出兩日,李懷旌就着人,送了尼羅鳄鉑金包,讓崔項代他登門道歉。
李楠打開一瞧,闊綽。
崔項探頭探腦,嬉皮笑臉道:“溫黎不在?”
李楠白他一眼,“李懷旌都沒親自來送,溫黎為什麼要親自出面收?現在曉得追女孩子要舍得花錢了,他曉得花錢,溫黎還不一定願意收。”
這還擺起來架子了?
崔項賠笑臉,“旌哥就是疑心重,不見兔子不撒鷹,其實你換個思路想,他就是再摳搜,還能差那點錢?不就是想試探溫黎真心還是假意……”
李楠“呸”了一聲,壓根不領情,“試探?不見兔子不撒鷹?他以為他是皇帝選妃呢?有本事,就讓他繼續端着。”
崔項咧嘴,這年輕姑娘,脾氣個頂個的,說起話來,真讓人下不來台。
怪不得李懷旌不親自來。
不是他不想替李懷旌解釋,實在是有些無從反駁。
明知道李懷旌站不住理,還得硬着頭皮上啊,于是趕緊找補,“你以為他不後悔啊,他渾身上下就嘴硬,自己難受,還磨不開面子……旌哥說了,以後再也沒有張月娥孫月娥的惹溫黎生氣了……至于溫黎擔心的,這個我打包票,旌哥重情重義,是個不懂情趣的純爺們,絕對不是招花惹草,流連花叢的人……”
說到這裡,輕咳兩聲,知道溫黎在裡面,便擡高聲音道了句:“旌哥還說了,溫黎涉世未深,千萬别信男人的花言巧語,吃飯可以,萬萬不能沾酒……”
李楠睨過來,就差提名道姓了,都沒他李懷旌厚臉皮,當初要不是喝了酒,能着了你的道兒?占罷便宜,還賣起乖來了?
“感情就隻能跟李懷旌喝酒,就他是好男人,别人就花言巧語?别人就不是好東西?”
崔項擦了擦汗,“不是不是,旌哥不是那意思,知道溫黎酒量不好,純粹擔心她出醜……”
李楠沒了耐心,擺擺手打發崔項,“這包,我先代溫黎收了,你回去告訴李懷旌,送包可以,三千塊錢扯平了,但是不代表我們家溫黎就同意複合,分了手,大家各自安好,以後再跟誰好,這個得看誰表現好……”
要說還是李楠做事老道,三兩句話又把李懷旌給拿捏了。
崔項走後,李楠提着購物袋進門。
溫黎隻擡頭掃了一眼,方才那番話,她自然聽到了。
不過女人一旦看誰不順眼,做什麼都不順眼,“送包什麼意思,我又沒有衣服搭配,這不是純粹沒事找事?”
李楠挑眉,扯了扯溫黎,“姑奶奶,這包不想要,咱們還可以挂鹹魚上賣,你不天天想着發财,财,這不就來了?”
沒想到,溫黎還是個胃口大的,“李懷旌又不天天送我一個包,我還指望這個發家緻富嗎?我都二十六了,如果我是二十歲小姑娘,我還能吃兩年軟飯,再努力也不遲……”
不過嘴上這麼說,還是掀起來袋子,瞟了一眼。
這一瞟,就住了嘴。
沉吟半晌,“看起來,不太便宜……他是怎得了,突然這麼大方?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李楠在旁添油加醋,“估計老韓和周沉一來,着急上火了。”
溫黎點頭,“那就聽你的,挂閑魚上賣吧。”
“畢竟,這是我四個月傷痕累累換來的,老天爺心疼我不容易,終于讓李懷旌良心發現了……這四個月,我瘦了七八斤呢……賣了錢,我要吃點好的,補一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