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婤是個宅女,穿來隋朝,除去高夫人院中,哪兒也不願去。
就連這日日住的下人院,亦隻在搬來時同莫母轉了轉,僅認得路。
況且,她這短胳膊短腿,上樓都磕磕絆絆,隻能手腳并用往上爬。
待爬到晚娘門前,她小臉都喘得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咚咚咚——”莫婤輕輕敲響了門。
“誰呀,就來。”一道溫婉的聲音從門内傳來。
一開門,晚娘首先瞧見的是人高馬大的吳娘子。
“你怎的又來,不是剛走?”晚娘見是她展顔道。
“本就不想走,是去接她了。”吳娘子手按在了莫婤的頭上道。
“吳姐姐,說老多次了,摸頭長不高。”
莫婤先揮開她的手,再對晚娘欠身行禮道,
“晚姨好,我是新至高府食客,莫家順娘的女兒莫婤,您可喚我小婤,但我娘喚我婤婤。”
“為何她是姨,我就是姐?!”吳娘子見她在晚娘面前規規矩矩,憤憤不平道,“你這潑猴,還裝起文雅來了。”
“誰叫你沒正形,是姨姨的樣嗎?”莫婤反擊道,“我本就文雅,是跟你學得頑皮!”
“噗嗤——”見二人在門口拌起嘴來,方見到莫婤便渾身繃緊的晚娘,放松下來,亦玩笑道,“快進來吧,家醜不可外揚。”
她們見晚娘放松下來,也不再插科打诨,跟着進了屋子。
屋中布置的很是精緻,搖光映翠屏風、青瓷映月花瓶、金猊獻瑞香爐、銀線流蘇帷幔……
看了晚娘的屋子,莫婤恍覺她那小間就是潑猴的水簾洞,亂糟糟、光秃秃的。
坐上绮羅花簇繡墩,莫婤送出了懷中的見面禮:“我親手熬的藥膳,清眼明目,正适合晚姐姐累了整日的雙目。”
“怎又叫姐姐了?”晚娘接過溫碗,将其置于楠木雕雲食案上道。
“姐姐更親近,方才是害羞了。”莫婤撓撓頭,有些扭捏的說道。
心中暗叫:晚娘這等傾城之貌,誰還喊得出姨姨!
“婤婤是個顔控!”吳娘子一面擺出碗勺,一面調侃她。
這詞還是莫婤教她的,見晚娘不懂,笑着同她解釋。
“日後找郎君可不能顔控,多的是表裡不一的男人。”晚娘聽罷,笑着勸道。
莫婤滿臉無奈,她這身子未至七歲,此時擔憂也太早了些。
這話同張無忌娘警告他的,有異曲同工,不過他防女,她防男。
吳娘子陪晚娘喝了碗湯,連連稱贊,見時候差不多了,莫婤便提出能否讓晚娘指點女紅。
“你那也叫女紅?”吳娘子是見過莫婤縫胸托的,那手藝還比不上舞刀弄槍多年的她。
莫婤知她說的是事實,沒法反駁,隻好瞪了她一眼。
晚娘亦瞪了吳娘子一眼,還掐她一把道:“若隻是指點自無不可,隻是我現今還不願收徒。”
莫婤點頭理解,她們這些宮中出來得繡娘,自是要尋個好徒弟。她亦志不在此,隻來都來了,多少得學些。
約好每日申時指點一個時辰後,見天色不早了,吳娘子便送莫婤回去了。
而另一旁,夫人院中,高夫人正向高大人打聽長安城像樣的私塾。
“兒子上族學不就成了?”高大人很是不解。
“是我新招的食客的女兒,那女娃甚得我心,我可得讓人好好教,别給我教壞了!”
高夫人塗着祛除妊娠紋的油脂,一本正經道。
這油脂是莫婤用杏仁油,加些香露,輔以祛疤除紋的藥草做成的。
高夫人見其滋潤香甜,日日睡前都要用上,妊娠紋竟真淡得快瞧不見了。
“那穩婆的閨女?”高大人對府中食客自是了如指掌,聽她提及一女童,複想到接生那日見到的小人精,心中還隐約有些印象。
“是啊,這女娃可聰慧了,她還同我說要開鋪子!”提及莫婤,高夫人順勢出了這個想法。
高大人一聽小女娃還有經商的本事,亦來了興趣:“要開什麼鋪子?家中沒有此類鋪子?”
“是産後恢複用物的鋪子。”
高夫人一面說,一面取下搭在屏風上的收腹帶道:
“收腹帶、我身上的胸衣、剛抹上的油,還有别的玩意,弄到一起開個鋪子,專給産後女子的。
别說我們府上,就整個長安城都沒這種鋪子。”
高大人一聽是女子之物,沒了興趣,敷衍道:“想開便開,這等小事你拿主意便可。”
“你想得簡單!”高夫人見他又開始和稀泥不管事,橫了他一眼,也不多解釋,待做大做強了定要抓住機會揶揄他。
思索間,燭光下的高夫人,眼中波光流動,剛剛為了展示胸托,敞開了亵衣。
淡紫的抹胸,襯得皮膚白皙細膩,在胸墊和肩帶的托起下,雙峰高聳有形。
随着呼吸,雙峰一起一伏,胸托間的雙魚交尾圖似在雙峰間遊動,煞是惹人。
“我覺得這鋪子很有必要開!”高大人心中癢癢道:“夫人這小衣真好看!”
高大人被這幅美人寬衣露胸圖,刺激地亂了呼吸,即刻就改了口。
“不正經!”高夫人罵,少見有些嬌嗔,但随即将高大人趕出了房門,“我身子還沒好利落,你找姨娘去罷。”
說罷,熄了燈。
又被趕出來的高大人,摸摸鼻子,去了張姨娘處。
張姨娘房中的燈,亮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