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哥行駛飛船,如往常一般停泊在紫荊礦星的躍遷點。
這一次卻沒有被準入許可。
護衛蟲斜拿着能源槍,語氣冰冷,“禁止通行,請您立刻返程。”
胖哥打着哈哈,掏出一根電子煙遞上去,“兄弟,這是咋了,我這一飛船的蟲呢,載着回去不好交代啊!”
護衛蟲目不斜視,“礦星戒嚴,無可奉告。”
胖哥悻悻地收回手,“好吧好吧,惹不起胖爺我還躲不起嘛。”
隻好轉身進了飛船,掉頭駛離礦星。
飛船上空空如也,裡面一個蟲都沒有。
依照和塞法修的約定,胖哥又打通了上次的電話。
“議會長先生,礦星戒嚴了。”
對面傳來一聲冷淡的“嗯”就挂斷了電話。
胖哥撇撇嘴,心道如果不是為了還塞法修幫忙救出他弟弟的情,才不會和這個讨厭的議會長打電話,一點兒也不尊重蟲。
想着,胖哥給弟弟撥通了視訊。
光腦投射在半空中的虛拟屏幕上很快出現一個憔悴削瘦的蟲影。
和胖哥一樣的金發褐眼,眉眼間十分相似,隻是因為受盡折磨而面部凹陷,病态蒼白。
弟弟恩德勉力露出一個微笑,聲帶損壞還在恢複期,聲音有些嘶啞,長期佩戴口枷的舌頭僵硬,說話并不連貫,“哥哥,什麼、時候、回?”
胖哥拼命忍住眼角的淚意,趕忙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弟弟乖!哥哥這幾天忙完就回去陪你!”
“好,哥哥,小心,平、平安。”
恩德乖巧地微笑。
“恩德在家要好好吃飯,好好聽醫生的話。哥哥會給你帶帝星最新款的遊戲回去。就是你以前最喜歡玩兒的那個星獸聯盟,出了第四季,今天發了預售,哥哥已經買好了。”
胖哥說着說着紅了眼眶。
他的弟弟從前最愛玩兒遊戲,那時候他還不是這麼有錢,總是呵斥弟弟亂花錢。
那時候弟弟會一邊放下手柄,一邊叉着腰和他頂嘴。
怎麼會就這樣蔫哒哒地坐在這裡。
他甚至都不敢去想,他的弟弟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罪,才變成這樣沒有生機的樣子。
“哥哥重要。遊戲,可以沒有。”
恩德乖巧的聲音像一把小刀,刺進胖哥的心上。
“恩德乖,哥哥過兩天就回去,天天陪着你。”
鼻頭一酸,胖哥匆匆挂了電話。
塞法修不僅救了他一命,還救了他弟弟一命。
這份恩情,他肯定會還。
胖哥将飛船停泊在第四星系裡距離礦星最近的星球,等着下一步的指令。
礦星裡此刻看起來風平浪靜,似乎沒有什麼異動。
但是細看下去——懸橋上多了幾組巡邏的護衛,扛着能源槍,來回梭視。
半空中懸浮着幾艘戰鬥飛行器,開着掃描儀,監視着礦星的一草一木。
塞法修坐在寬敞的辦公室裡,聽帕裡溫提出來的條件。
身旁坐着的亞裡希,全身緊繃着,眼裡全是戒備。
五個研究員坐在後頭,知道自己犯了蠢,都不太敢擡頭。
帕裡溫坐在上首,用手支着下巴。
繡着繁複花紋的袍袖滑落,露出精緻的腕骨,上面挂着一串金屬質感的珠串,流光溢彩。
一雙碧眼多情妩媚,眼尾上挑,語氣慵懶。
不像是大名鼎鼎的星盜,而像是哪個貴族家的雌蟲。
“塞法修,我覺得我們不應該成為敵人。”
帕裡溫輕笑着,唇角漾出柔媚的笑意,“我們應該是朋友,有更親密的關系。”
“我很好奇,你派了幾個研究員日夜搜集紫荊礦的能量波紋,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覺得我是為了什麼?”
塞法修不答反問,“你是紫荊礦星的礦主,難道肯定比我更了解它們的作用。”
“塞法修,我有的是時間陪你耗。”
看到對方并不配合,帕裡溫也不急,淺笑道,“我已經把礦星封鎖了,如果你還指望着有别蟲過來就你,大可以死了這條心。”
“和我合作,才是你最正确的選擇。”
帕裡溫向來乖張狠厲,但相對的,他孤傲自負。
長了一副精明算計的模樣,卻是個實打實的直腸子。
搶劫軍方的物資,向來是直接攔道開搶。仗着自己能耐大,不把任何蟲放在眼睛裡。
塞法修聽到他已經把礦星封鎖,就知道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
接下來,隻需要等待。
留出時間,好讓他為帕裡溫布下的棋子一個一個開始發揮作用。
“不愧是礦主,果然出手大方。”
塞法修合上帕裡溫遞來的文件,裡面羅列了大大小小十幾條星源礦脈,甚至還有一顆位于第四星系上的暗物質含量低于15%的星球。
“想不到我在您這兒有這麼大的面子。”
“自然。”
帕裡溫表露出不加掩飾地欣賞,“我們一起從軍校畢業,曾經是最親密的搭檔,我比任何蟲都更了解你的能力。”
“那我要是說不呢?”
塞法修直直看向帕裡溫。
帕裡溫抽出别在腰間的/短/槍/,槍口指向塞法修的胸口,“我怕你沒有拒絕的機會。”
辦公室裡的氣氛降到冰點,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亞裡希站起來,擋在塞法修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