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裡希趴在塞法修的懷裡,伸出手捂住他的耳朵。
蟲族的聽覺其實不光靠耳朵獲得,不過被亞裡希保護起來後,似乎真的隔絕了外面的聲音,隻能聽見胸腔内心髒的跳動。
塞法修垂眸靜靜地看着。
一雙湛藍色的眼眸裡劃過複雜的情緒,但都化為一聲輕輕的歎息,“我隻在乎你。”
其他蟲如何評語,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我也是。”亞裡希輕聲重複。
剛才站在審判台上的勇氣消散,連說一句情話都覺得羞慚。
實在是聽不下去兩蟲這麼膩歪,伊萊諾升起隔闆,加大能量閥,飛行器向着東環路極速駛去。
别墅裡亮着燈,拉達曼頂着一臉面粉出來迎接。
“咳——”
剛開口,就被面粉糊了一嘴,拉達曼嗆得連聲咳嗽,“洛特非拉着我們給你做蛋糕,結果......”
亞裡希向後面看,洛特面色尴尬地端着一個勉強稱得上是巨型饅頭的球狀物,結結巴巴說了一句,“歡、歡迎回家。”
“家”這個詞在穿越以前是桎梏,是難捱的噩夢。
可是如今,他有了這樣溫暖的一個家。
“謝謝。”亞裡希彎起眼睛,抑制住上湧的淚意,接過大饅頭。
鄭重地說,“我很喜歡。”
後面的伊萊諾坐在輪椅上,擡眼看向被冷落的塞法修,“早點習慣吧。”
沒有明說,但是意思很明顯。
這可是S級的雄蟲,身邊最不缺的就是雌蟲,被冷落是早晚的事兒,不如現在開始習慣。
還沒等塞法修說話,亞裡希轉過身來,抱着大饅頭,向他伸出手,“抱!”
亞裡希像是得到終于得到棒棒糖的小孩兒,不斷試探對方的愛意,耍賴想要得到更多,以此來确定自己仍舊被喜歡。
塞法修求之不得。
在抱起自己的小雄蟲時,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伊萊諾。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伊萊諾微微眯眼。
行,塞法修,以後别犯在他手裡。
在場的蟲隻有拉達曼最沒有眼色,他看着塞法修抱亞裡希上樓,也想跟上去唠嗑,被薩塔科一把薅住頭發。
“你幹什麼!”
“疼,撒手!我去唠嗑!多了一個活的雄蟲你不覺得好奇嘛!”
拉達曼疼得脖子都紅了。
“不好奇。”薩塔科淡淡地說。
拉達曼生氣,瞪向旁邊的洛特,“你呢?”
洛特一縮脖子,看着現在有組長撐腰,搖搖頭回了一句,“不好奇。”
“沒天理了!”拉達曼甩開薩塔科的手,憤憤地喊,“我去找凱文奇評理!”
樓下熱鬧的聲音傳遞不到三樓。
三樓的卧室裡,亞裡希坐在床上,聽着浴室傳來嘩嘩的流水聲,莫名的有些緊張。
甚至,他的腦海裡不可遏制地開始幻想塞法修的樣子,似乎自己變成水滴劃過皮膚落在地上又彈起。
亞裡希平複呼吸,裝作很忙的樣子欣賞起卧室的裝修風格。
左看看,又看看,連窗簾有多少褶都數好幾遍,終于聽到水聲關了。
或許亞裡希真的覺得自己放輕松了,但是他的信息素順着門縫,穿過水汽,挨挨蹭蹭在塞法修的身上。
蟲族的信息素可以傳遞信息,而亞裡希的信息素裡寫滿了喜歡。
塞法修竭力忍住被挑起的反應,可那些信息素卻絲毫不想放過他,流連纏繞在他身上,又不得章法地亂竄。
終于,在亞裡希又數了一遍地磚個數時,塞法修的聲音從裡面傳來,透過水汽和門闆,“亞裡希,麻煩你把櫃子裡的衣服遞給我。”
亞裡希本就不清楚的腦袋更加暈乎,拿着衣服腳步虛浮地走向浴室。
浴室的門開了一個小縫,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還滴着水,聲音變得清晰,“謝謝。”
“不、不用謝。”亞裡希呆呆地将衣服遞過去,卻忘記松手。
裡面傳來輕輕的歎息,打開門把亞裡希拽了進去。
濕潤又溫暖的浴室裡,亞裡希的大腦已經完全燒糊塗了,他怔愣地看向隻圍了一張浴巾的塞法修,他視線膠着在/赤/裸/的/肌肉線條流暢的上身,感覺有什麼東西從鼻端劃過嘴角往下淌。
他聽到塞法修說,“擡頭。”
亞裡希照做,卻看到塞法修俯身靠近他,溫熱的手觸摸在他的臉頰,幾乎要灼燒他的靈魂。
“放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