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又喊不聽,兩隻手也跟焊死了似的,死活扒拉不開,好在後來沈落痕自己緩過勁來。
俞望想起家裡還存着點萬能藥,唐昊宇試過效果不錯的,便和沈落痕說起這事,看他需不需要。
既然沒有跟來,應該是不需要吧?
俞望記得胡大東向他提過,這位隊長多少有點傲氣在身上的,可能也不屑于接受别人的幫助。
這樣想着,他便把事情忘在了腦後。
樓房的結構看起來還算穩固,雖然經曆過一場地震,但并未多出什麼新的裂痕。
俞望回到家,才剛将門打開,就有一道灰白色的身影倏然出現在視野中,如同隕石流星般徑直砸來。
“汪汪!!!”
花卷把尾巴搖成了螺旋槳,情緒尤其激動。
确認它安然無恙,俞望松一口氣,心頭随即湧現幾分抱歉。由于要等到唐昊宇醒來才能放心離開,他在外面耽誤了一天多,小家夥被關在家裡悶壞了。
“晚點帶你出去玩。”
花卷隻聽懂了出去玩,高興得靜不下來。
俞望看着它在門口一跳一跳的樣子,有些無語又有些好笑,隻是轉念想到自己未必能帶着這個小可愛離開,心裡又不免多了幾分傷感。
“算了,現在就去吧。”
他拿出狗繩給花卷套上,打算在散步的時候仔細斟酌一下,萬一到時候真帶不走,又有誰能夠托付。
翌日上班,俞望收到了人事部通知。
因為喪失基本道德倫理精神,對孕夫拳打腳踢,不符合公司長久以來堅持的人文關懷理念,所以對他作出辭退的決定。
俞望仔細回憶了好一會兒,覺得隻可能是因為在小巷裡爬牆時不小心踩中經理的臉,當時還擔心會不會克扣績效,結果沒想到人家直接給他來一發大的。
如果放在幾天前,他可能還要郁悶好一陣子,但由于已經找了下家,他的心情也沒怎麼受到影響。
與關系要好的幾個同事朋友告别,把屋子退租以後,俞望就帶着花卷和行李——當然也包括唐昊宇那隻價值不菲的手表——坐上了一輛銀色的小車。
這是個晴朗的日子,天空萬裡無雲,适宜出行。
司機朋友向俞望道了歉,前兩天因為太過沖動,沒忍住與别人發生肢體沖突,把他和那位雇主先生晾在一邊。
“我後來有找到車,但沒找到你們。”
俞望心想,那确實是個跌宕起伏的複雜過程,更複雜的是我不知該怎麼向你講述。
不過司機朋友也沒有這方面的好奇心,隻是表示因為沒有完成委托任務,還耽誤他們時間,所以就不收取原先談妥的報酬了。
除此以外,他還送給了俞望一份餞别禮。
俞望垂眸打量着躺在掌心的肥嘟嘟小蟲,白嫩如玉,輪廓如同鑲着金邊,看起來确實比司機朋友平日的零嘴要更高級。
他猶豫一瞬,把那句“我不能吃”咽下肚子。
好歹是朋友臨别贈物,這樣說似乎有點傷感情。
他心想,如果能夠帶出去的話,就用個小籠子養起來吧,反正挺好看的,應該也費不了多少糧。
*****
事實證明,不論是花卷還是小蟲,都成功被俞望帶出了霧區,這讓他感到由衷的欣喜。
周圍濃霧彌漫,不見任何人的蹤影。
除非通過特定的門通道,否則在某處進入霧區,出來時卻未必會在同樣的地方,關于這一點俞望先前已經有所了解。
他原本想聯系沈落痕,考慮到對方可能身體欠佳,于是又轉頭找了胡大東。
胡大東是個熱心腸,立刻開車來接人,隻是在看見他的寵物和大包小包行李以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俞望:?
胡大東欲言又止,最終什麼都沒說,讓他趕緊上車。
回程途中,他問起沈落痕的事。
“沈隊長人挺好啊,确實把我送到家了。”俞望回憶了一下,說,“不過他話不多,就是到目的地以後才聊幾句,後來好像還突然有點犯病……啊對了,他現在身體怎麼樣?”
胡大東不知怎麼回答,他壓根沒聽說沈落痕的身體有什麼毛病。
“他沒和你一起進霧區?”
“沒有啊。”
胡大東記得沈落痕開走的那輛車上是裝備有開啟門的設備的,在俞望進入霧區以後,他既沒有跟過去,也沒有向分部報告情況,究竟是出于什麼原因?
而且根據俞望的描述,他們應該是去到了霧氣最深處,這和沈落痕當初說好的不一樣。
突然之間,胡大東回想起在醫務室時,對方曾經有幾秒流露出不自然表情。
直覺在突突跳着。
似乎隻差一點點,就能抓住某種關鍵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