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毫無血色的唇,知道他等在外面也很煎熬,隻是我現在沒有精神安撫他,一股虛弱感向我襲來,我對他說,“你盯着惠,我睡一會兒。”
醒來後我發覺我跟術式失去了聯系,也看不見甚爾肩膀上的醜寶,我恍然,以惠的咒力為媒介能看見咒靈的限時體驗已經結束。
我再次變成了那個隻有術式沒有術師大腦的普通人。
我怅然若失,任誰失去超能力都會有戒斷反應。
不過,我看向了正拿着奶瓶生疏喂奶的甚爾以及躺在爸爸有力手臂上吸奶的嬰兒,由衷流露出幸福笑容。
什麼怅然若失都沒有甚爾和孩子重要。
“來我抱抱~”
甚爾小心地給孩子拍出奶嗝才送到我手上,我向他投去滿意目光,不愧是忙裡偷閑報名新生兒護理課程的新手爸爸。
襁褓中的嬰兒眼皮非常腫,臉是皺巴巴的像極了小猴子,要說優點就是睫毛非常長,腫着的眼泡也沒耽誤睫毛露出來。
“睫毛精啊~”我忍不住說出來。
甚爾在床前坐下,攬住了我的肩湊過來看。
我頭挨着他的頭,臉上都是笑容。
“跟甚爾一樣,以後肯定吸引女孩子。”
甚爾小聲辯解,“我和這小子不一樣,我隻吸引霁。”
“讨厭,幹嘛要說犯規的話?”
我盯着兒子看了一會兒,直到他握緊小拳頭打了一個小哈欠,才将他連同襁褓一起放進被子裡。
我躺下歪着頭,一邊伸出食指讓惠抓住,一邊随意道:“醜寶在吧?我好像看不見它了。”
甚爾怔了下,握緊我的手,“沒事的,我也是沒有特殊才能的普通人。”
我笑吟吟地望着他,“是那種一拳頭一個術師的普通人嗎?”
“那又怎麼樣?我沒有術式,霁也沒有術式,我們才是相配的普通人。”
這家夥心裡還是有漏洞。
我歎息,仰起頭,“甚爾,親親我。”
***
産後第四天我出院了,本來昨天就能出院,因為我無端的虛弱,甚爾強制我多住了一天做了檢查。
檢查結果我的身體很健康,我們将問題歸為咒力消失引發的副作用。
我一路裹得嚴嚴實實被抱回了家,家裡空調取暖器都開着,感覺像是進入了炎熱酷暑一樣。
最後還是關掉了空調隻留下了取暖器。
房間還是有點幹燥,睡了一晚幹得我鼻子出了血。
甚爾隻能手持噴霧,讓空氣變得濕潤。
我美滋滋地坐月子。
讓甚爾忙碌到不行,他不僅要照顧我,還要照顧寶寶,光是兩個小時喂一次奶就足夠折騰人。
才幾天就肉眼可見他多了黑眼圈。
我能做的就是誇誇誇,白天的時候喂孩子母乳,晚上他是舍不得我起來喂孩子,自己帶着孩子住客廳,定了鬧鐘,設定聲音最小的那種,鬧鐘一響就爬起來喂奶。
惠是在出生第二天睜開眼,第一天眼睛腫得隻有一條縫隙,第二天消腫了,才看出他有一雙卡姿蘭大眼睛。
很明顯眼形遺傳了我,眸色遺傳了甚爾的綠眸。
亞洲人有一雙綠眸肯定有問題,可一想到這裡是二次元,又覺得可以接受了。
黑眸其實很好看,可惜惠沒有遺傳我的黑眸。
一周後惠的美貌展現出來,複制了甚爾的美貌,完美避開我的基因。
“要不是眼型像我,我都以為白生他了。”
一點參與感都沒有。
甚爾同樣不滿,“長得可真難看。”
這話我不樂意了,“惠明明很可愛。”我見他臭着臉又補充了一句,“甚爾明明很帥氣,我當初看到第一眼可是驚為天人。”
當我是随便什麼人都撿回家的嗎?換成流浪漢我才不搭理。
這句話一誇,甚爾嘴角止不住上揚,湊過來親了一口。
“霁也很漂亮。”
我呵呵一笑,就在我們對視時,惠突然哭起來,甚爾看到爬到嬰兒床上的醜寶,盯着看了片刻道:“他能看見醜寶。”
我很自然地點頭,“畢竟有咒力嘛。”
轉眼到了一月底,我的月子生涯終于結束,我将浴室門一關足足搓了一個小時,直到渾身脫了一層皮才一派輕松地走出來。
我第一時間抱住了躺在嬰兒車裡自娛自樂的傻兒子,一個月下來他胖了不少,手臂跟白嫩藕節一樣,臉蛋也肥嘟嘟的,名副其實的胖娃娃。
我深深吸了一口奶香味,在他臉蛋上狠狠親了一口,然後才放下他。
兒子重要,甚爾更重要,聽見廚房忙碌的聲音,我正準備蹑手蹑腳給他一個驚喜,突然間我身體一晃,腿一軟不受控制地跌倒在地。
“霁!”
我看見甚爾滿臉驚恐地将我抱起,好快,我正想誇他,卻眼前一黑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