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從看看薄奚齊的胳膊,就叫錦兒帶着幾個侍女去前廳休息。
錦兒到底不放心,就叫畫屏帶其他人去,她在門外等着。
薄奚齊坐了房裡唯一的一把椅子道:“你先寫幾個字給我看看吧。”
蕭雲從看薄奚齊的書案上,隻有很粗劣的普通筆墨紙張,還有本碑帖,就随手拿來翻了翻。寫什麼好呢,哎,有了!
蕭雲從故意照着碑帖上的字體,橫着在宣紙上寫了四個大字:河東獅吼。
薄奚齊看了不由一笑,“字如貓抓,但這份自知之明,倒是可嘉,孺子可教。”
蕭雲從湊近他道:“我這是提醒你,若你以後不老實,小心我吃了你!”
薄奚齊輕笑道:“不是下藥謀害,已經很好了。”
蕭雲從道:“你怎麼知道不是?”
“背琴,”
“在!”
薄奚齊說一聲,背琴就跑進來,把剛才蕭雲從帶來的白蘿蔔豬肺湯放在了書案旁邊的小幾上。
蕭雲從見炖盅白氣缭繞,就知道薄奚齊叫人熱過了。她倒是想不到,他居然真的準備吃。她還以為,薄奚齊這樣處境艱難的人,定然極為多疑,旁人給的吃食藥物都會扔掉呢!但有些時候,薄奚齊要不要是他的事,送不送卻是自己的事。
薄奚齊擡手打開炖盅蓋子,就看到裡頭成塊的蘿蔔跟髒器。他把蓋子放在一邊,拿調羹撥了撥,舀了一勺湯水,做勢送到嘴邊。
蕭雲從撇嘴道:“你是叫人拿去廚房用銀針試了無毒,才敢喝的嗎?”
“久病成醫,我剛才就知道沒毒,隻是有些冷了,叫他們拿去熱熱而已。”
薄奚齊停下勺子道:“還是……你想要喂我?”
蕭雲從一愣,但咱不能慫!
“喂……就喂!”
可這地方狹小,竟是連挨在一起的椅子都沒有。薄奚齊坐的地方有一張八仙桌隔着,她的胳膊可伸不了那麼長。再說,薄奚齊坐在書案後的椅子上,她要是站在旁邊喂,這當她是侍女啊?!
蕭雲從隻好拉他一把,“你坐過去!”
薄奚齊道:“你繞過來。”
算了,人家是病号,我忍!蕭雲從氣鼓鼓的搬了個方凳過來。
蕭雲從一坐下,忽然覺得有些尴尬,大家又不熟,真要喂嗎?她眼一閉,心一橫,舀了一勺子就直挺挺的戳了過去。
“哎!”
薄奚齊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你真想謀殺親夫啊?”
蕭雲從一睜眼,就見半勺湯都灑在了他的前襟上。我靠,我的貂裘啊!
蕭雲從急忙扔下勺子,掏出手帕就替他擦拭。嗯,沒事,灑他袍子上了,我這價值千金的貂裘保住了……
“行了,我自己來吧。”
薄奚齊擦了擦衣襟,随手把帕子收了起來,自己舀了點湯喝了,“真是你煮的?”
蕭雲從理直氣壯道:“昂,我親自看着她們煮的!”
薄奚齊無奈的笑笑,“真是勞煩公主了。”
蕭雲從撓撓頭,“其實我沒想到,你真的會喝……”
薄奚齊道:“總歸是第一個來給我送湯的姑娘。”
蕭雲從一怔,好家夥,她好像遇到了一個高手,這家夥也挺會撩的。咋地,他也想搞定自己嗎?也對,他入贅公主府,能搞定公主就是男主人,否則不就得哪涼快哪呆着去?
蕭雲從頓覺頭大,合着他倆是互相攻略,她還要提防被攻略,這題超綱了!
薄奚齊看她發愣,就放下勺子道:“我也不能白收你的東西,你既然準備了束脩,不如我就收你為弟子如何?”